题都不是问题,只不过这对父子都是犟脾气,谁也不肯先低这个头。
他突然开口,问温妤:“小妤,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总想着,我还年轻,总不能就这么混吃等死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我是学法律出身,可这么些年没从事这个职业感觉丢了不少,我在想是不是再去念念书,把这方面的专业捡起来。”
“念书好,想学东西永远是好的。人最怕的就是不思进取,好逸恶劳。”战榕笑意更显,表示自己如何也支持对方的决定,停了停,问下去,“你想没想过,去觅雅帮忙?”
温妤惊讶:“觅雅?”
战榕又说:“逸非这孩子耳根子软,挺容易偏听偏信,可这生意场上的事情绝不能这般草率。觅雅目前正巧缺个法务。你可以一边读书,一边提醒他,帮帮他。”
战博也表示同意:“你回国不久,方方面面都还要适应,能在自己熟悉的环境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再好不过。”
连公公也赞同,温妤更觉得不便推辞了,她冲战榕点点头,笑了:“二叔,一切听你安排。”
“行。”战榕也笑,一低头,那个小不点正好跑来自己眼前,便又伸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他说,“逸非这两天出去办事儿,什么时候回来还没个准话。你休息好了就跟我说,我安排你进公司。”
战逸非这两天确实是出去办事儿,因为方馥浓对他说去找一个能与杰夫·艾伯丝媲美的中国画家,他就不闻不问地随他去了。
直到一路被哄骗着上了去往九华山的旅游巴士,才知道,上他娘的老当了。
这地方其实上回美博会结束他就想带他过来,只是后来两人闹得厉害,便忘了。方馥浓半开玩笑半认真,说战逸非戾气太重。
战逸非上车没多久就出现了晕车的症状,盘山路有些陡峭,几个弯绕下来,难受的感觉马上就变本加厉。老夏开车从不会这么不稳当,而且这辆旅游大巴与他那辆只喝九十八号汽油的名车也不可同日而语。车厢内浮着一股檀香与柴油混合的气味,难闻且古怪。
头疼耳鸣,还有些反胃,战逸非把脸撇向窗外,耳边断断续续飘来一些话语声,一对鬓白如雪的老妇正在谈论寿衣与骨灰盒,寿衣她喜欢蚕丝的,骨灰盒得是大叶紫檀。
巴士穿过一片田埂荒疏的废墟,雾气让车窗外的天地显得格外深远。
深刻体会了一把女人怀胎十月才有的难受感,战逸非本想闭目养神,忽又听见一个挺脆的声音:“看你的样子,你该是来自上海吧?”
“听说上海男人都很娘炮,看你倒还好。”
“我也听说了,上海男人都妻管严、没血性,干起架来是只动口不动手,骂人还翘兰花指!”
“……”
一连串叮叮铃铃的笑声响了起来,战逸非朝身旁的座位撇去一眼,瞧见前排后排的几个女生都凑头过来,嘻嘻哈哈围在方馥浓的身边。
随意以目光一点人头,四个。战逸非记不住这几个女孩的长相,也懒得去记,隐约就记了一个齐头帘、一个鞋底脸、一个一笑两粒大兔牙,还有一个杏眼桃腮、唇红齿白……姑且就算她是四个里面最漂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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