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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听父王今天的口气,似乎很有把握,你会接替这个位置?”

安格雷点点头,不知道认同的是什麽,“说老实话,我其实还蛮喜欢这个职位的。唯一让我有些不安的是,在宫廷里任职,会不会没那麽多自由了呢?亚瑟,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很多时候,我觉得心里很矛盾。”

“矛盾?”

“是。宣布你是继承者的时候,水华哭著跑来找过我和湮,对我们说,她要失去你了。那时候,我很冷静也很客观地告诉她,你是要成为整个魔界之王的魔,有你无法推卸的责任,和不可避免的改变,我们谁也无法抗拒,必须接受。可是现在,真的到我身上,让我以臣子而非朋友的身份站在你的身边的时候,我却觉得非常的犹豫。我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样,信任我乃至依赖我,继续把我当成哥哥来看待;可是理智告诉我,若你真的还和以前一样,把我当做朋友而非臣下,那就是感情用事,那你就无法成为好的君王。所以看著你的时候,我内心非常的矛盾。”

“呵呵,我能理解你的这种感觉。其实……我自己也是,我感觉自己正在从以前那个自己身上脱离出来。我好像变得不再像我自己了。有的时候,深夜里,我一个人坐在寝宫,突然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你的身份突然变得很复杂了。旁的人看来可能没什麽,但是因为我们从来都是把你当成朋友看待的,所以现在才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那,如果我们能够公私分明呢?”

安格雷苦笑了一下,似乎在感慨亚瑟的幼稚,“你果然还不够成熟。你觉得谁能做到公私分明?人间有句话说的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但是,若真的是你犯了罪,魔王大人又怎麽可能不尽全力保你呢?”

因为安格雷说的没错,亚瑟反而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他们没有说话,沈默著走了一段路,直到亚瑟再次开口,“安格雷。这麽说,你对接受这个职位犹豫,是因为我的问题?”

“有一部分吧。”安格雷没有看亚瑟,他的目光放到了远处,但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湮的身影,他好像听到湮在问他“你会一直陪著我吗”,他很想说“当然”,可是他却没有开口的资格,“……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是湮吧?”

“诶?”安格雷有些惊讶。

“水华傻傻的,有些事情她不明白。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男人。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湮到底发展到地步,但是……无论你做出什麽选择,都是关乎你的未来的,你不得不顾及他的感受对吧?”

原来,亚瑟已经长大了,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他们真的太迟钝了。

“你是什麽时候……”

“大概是从你们决定住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吧。”

“呵呵。我忽然更加觉得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你了。”

亚瑟耸了耸肩,“你还是想想怎麽面对湮比较好吧?”

“那你当初做决定的时候,是怎麽想水华的?你别告诉我,你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安格雷,我和你最大的区别是,你有得选,我没得选。明白吧?我当然不希望水华难过,可是……我没办法。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尽量保全她的,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牺牲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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