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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

即使都已经钻到被窝里了，他们还是好像有很多的话可以说。已经是在密林里躲藏的第三天了，他们几乎没有合过眼，并不是不困，而是太珍惜和彼此在一起的时光，连眨眼都舍不得，别说闭眼了。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麽，只好紧紧抓住现在。

“因为……嗯，感觉特别特别的贴近。”

“但我可不这麽想。”

“咦？”

“湮，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有一个梦想。很伟大又很渺小的梦想──我希望，能够让湮，每天都比之前的一天，更幸福一点点。我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不够好，可是我想知道，现在你觉得比以前幸福一点了吗？”

只要能够看到安格雷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真诚。

“安格雷，你做的很好啊，真的……我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很幸福了。那种要为我牺牲的想法，我希望你连有都不要有。因为，没有安格雷的话，我就永远不能幸福。那样你的梦想就没有完成，你就永远不能安宁。”

“好。”安格雷搂著湮，紧紧地，“我们永远都在一起。生或者死，都在一起。”又补充了一句，“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就是我想对你说的，所以永远不要拿自己去冒险，否则我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那时候点头答应的湮，又怎麽会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违反了彼此的约定。

他不但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还同时要求安格雷好好地活下去。无论是哪一点，安格雷都觉得没办法原谅。

可许下承诺的时候，却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麽。

“所以，不到最後一刻，我们都不要放弃，好不好？”

“好！”

双手紧紧地握著，身体紧紧地相拥著。三天了，现在，终於可以满心欢喜地沈沈睡去。不再害怕前路，不再害怕未来。或许明天就是生命的尽头，可是没关系，因为已经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了。

──原来你这麽的爱我呵，这就够了。

曾经一直逃离爱著的事实，只用身体的纠缠来填补内心的寂寞。现在却不需要了，他们在私奔之後，没有做爱，甚至没有激烈的亲吻。

他们不再需要用这些来确定彼此的存在，心一直一直靠在一起。

又是一个早晨。湮先醒过来，他总是醒的很早，大概是一种後遗症。以前和安格雷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坏毛病，害怕醒来的时候安格雷就不见了，所以都醒的很早，看见那魔还在那里，自己身上还有他的气息和体温，才会比较心安。

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了现在。湮想，以後大概也会继续这样吧。像这样也好，至少，他可以每天都欣赏安格雷的睡颜，很安静，也很干净。

无论怎样，湮都很喜欢。

“早安。”安格雷也睁开眼睛，见湮趴在自己身上直勾勾地望著自己，温柔地一笑，就揽过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

“……早。”

“肚子饿了吧？”

现在可不比以前，躺在床上就有现成的食物送来，只要自己去门口拿就好了。他们必须自己动手，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