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还是他熟悉的字迹。
上边写着:何肃,我家里出了点儿事,我妈让我先回去。
没有别的解释,干干净净的一句话,干干净净的一张纸,干干净净的一间房子,一切都是干干净净。
甚至,桌子上还放着没有凉掉的饭菜。
我叹了一口气,坐下来,闻孟凉肯定也感觉到了我最近的冷淡,兴许是自己受不了了吧。
哎,这样也好,也好。
期末考试因为心情的原因没发挥好,我刚回家没几天,班主任就打了电话把我骂了一通。
我妈当时正好在边上听着,我手机声音开的有点儿大,她大概全听到了,当下脸色就有点儿不好。
何颜一个人在那儿玩橡皮泥玩的不亦乐乎,挂了电话,我妈说“你爸可说了,你要是考不上大学,就不供你上学,还是出去打工吧。”
又来这一套,我都听腻了。
点点头,我走到何颜身边把她抱起来,她刷地一下把一块蓝色的橡皮泥摁在了我脸上。
还没过年,吕强又给我打了电话,就通知了我一个消息,倒是挺兴高采烈的,他虽然比我大,但是因为打工打了一段时间耽误了,现在也算是读高三,他说他已经报了巴黎的一所艺术学院,到时候只要考过了,他就要出国了。
要出国了,真好。
雪花飘飘扬扬地落下来,我一只手给何颜堆雪人,一只手拿着手机给路上打电话,谁也没提那天晚上的事,他还问了闻孟凉,他对他的称呼是。
你的小哑巴。
何肃的小哑巴。
我低低地笑起来,说“走了。”
他不再说话,我们两个又聊了一点儿他逛同志圈的所见所闻,就挂了电话。
挂了后,我妹妹在一旁嚷“哥,头不圆,哥,头不圆。”
我又是一阵心烦。
我爸给我打电话无非就是两件事,一是好好学习,考不上打工,另一件就是照顾好妹妹,多帮我妈的忙。
这种事情不用说我都知道,俩人也没别的话题可聊,经常拿着手机沉默半天。
最后说一句“没事,那挂了啊?”
“嗯。”
为结尾。
本来想着闻孟凉走了我就不住在外边了,我挣的钱已经不太够我付房租了,但是实在是忍受不了宿舍的感觉,我就厚颜无耻地跟我妈要了钱。
她自然是问了为什么,我说快高考了,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学习,这样效率比较高,我妈很高兴的把钱给我了,觉得自己儿子上进心真强。
真是皆大欢喜。
徐向前这也算结了婚,也没有再直接去校油泵,是在家里住着,来找过我几次,我上学这天他本来说要送我的,结果女儿生病了,没办法来。
我一个人乘着公共汽车到了商绍城里,在搭了一个小三轮去出租屋。
刚走到门口,东西搬下来,手机就响了,我以为是我妈打电话问我到了没,看看来电显示却不是。
北京。
“喂?”
“喂?你好,是何肃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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