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用了,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岳轻推让。
“岳师是客,我们是主,客随主便。”飞星掌门坚定回答,并且已经跟着岳轻一起往外走去了。
岳轻又推了几次推不掉,也只能无奈接受。
最后,他走在最前边,飞星掌门为表示恭敬特意退后了两步,亦步亦趋跟着岳轻,每当岳轻说话必微微倾身示意洗耳恭听。
一路往前,无数飞星派弟子看见这一幕,俱都安静如鸡,目露敬畏。
再一次来到谈博瞻别墅的时候,岳轻还没有进门就能感觉到那从别墅中的每一个人身上透出来的压抑,尤其是领头的那位中年妇女,她殷勤招呼岳轻等人进来坐,目光却频频瞥向别墅二楼的位置。
那是谈飞所在的书房。
“岳大师,这是我妻子。”谈博瞻苦笑道,他请岳轻在沙发上坐下,亲自泡茶给岳轻和谢开颜,虽然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但他面色发黄,眼袋厚重,连拿着茶壶的手都在轻轻哆嗦,像是熬了是三个夜晚没有睡觉一样,“本来我儿子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实在没脸再打扰岳大师,但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儿子……就有些不对劲。”
“哦,怎么个不对劲法?”岳轻问,在进来的那一时刻,他的目光就先在别墅中溜了一圈。
“他的精神好像有点恍惚。”谈博瞻字斟句酌说,“昨天晚上六七点的时候,他妈妈上去喊他下来吃饭,却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醒之后还嚷嚷着说什么早上了天为什么还这么黑,我不是在床上睡觉吗……一开始他妈妈以为是他睡糊涂了,也没在意,还说他可能有点不舒服,让他上床去休息,并且端着晚餐上去给他吃。但是……”
“但是怎么了?”岳轻又问。
“但是在他妈妈端着东西上去的时候,发现谈飞坐在椅子上大喊大叫,说自己不能离开书桌了……”
岳轻与谢开颜对视一眼。
“谈先生请继续。”岳轻说,又问,“谈飞说自己不能离开书桌,你们有帮他离开吗?”
“当然有。”谈博瞻说,“那时候我老婆以为他是在闹着玩,还很生气,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去拉他。但是他真的像是脚下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拉不动,再加上他一直在说……”
“在说文曲星君?”岳轻接话。
谈博瞻默默点了头。
一问一答之间,他也镇静下来,双手总算不再暗自颤抖,也能将之后的事情一口气说完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叫文曲星君,说文曲星君还在这个家里冷冷瞪着他。我老婆这时候才感觉害怕,大声叫我。我听见她喊我之后就上楼了,和她一起拉谈飞,但我感觉……我拉着他就像拉着一个千斤坠一样,怎么也拉不起来。这时候更加害怕,说文曲星君接近他了……我连忙和他说,我马上下去向文曲星君忏悔,他这才稍微安静下来。接着我去向文曲星君忏悔,他妈妈守着他。每当我在文曲星前的时候,他就能够冷静一些,也能吃两口饭;一旦我离开,他就又陷入疯狂,要么是喃喃自语,要么是疯狂地写考卷,从昨天岳大师离开到一直到今天早上,他都坐在椅子上一步都没有动。算起来已经快二十个小时了,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敢冒昧上山,打扰岳大师……”
岳轻一直耐心地听完了谈博瞻的话。随后他站起来,说:“我们先上去看看。”
夫妻两求之不得,连忙起身带路,将岳轻带到二楼书房的位置。
书房位于别墅二楼的尽头,枣色的实木门紧紧闭合,无声地抗拒外头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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