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里我很自负,我挑不出来我的毛病,我对他足够好,给予他的足够多,是其他人都给不了的,没有人有资格挑剔我,他也没有,陈述更没有。
所以情况只是越来越糟糕。
陈述开始追求孟夏,孟夏拒绝了,他想和我好好谈谈,但我没有心思和他认真谈,或者说即便认真谈了,也没有结果。
然后我找到陈述,要求他离岗。
他不愿意,并且继续追求孟夏。
一边是他和孟夏有越来越多合契的地方,一边是我和孟夏之间分歧越来越大,方方面面都开始爆发性的出现问题。
当时的我很难不去把这两种情况看成是一种挑衅和比较,而不是试图去解决我和他之间本身就存在的某种矛盾。
我不想输,我也很想当然的认为我不会输。
所以,我对陈述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而这些事情伤害到不仅仅是陈述,也包括孟夏。这一点上我对他们一直很抱歉。
孟夏提出分手,我没有接受,我告诉他,他和陈述过不下去,我能把他捧过高,就能让他跌多深。
我可能永远没办法理解孟夏听见我说这种话时的心情,我想会特别残酷吧。对他来说,会特别残忍,因为我之前很迁就他,落差会特别大吧。
我把陈述弄出国了,孟夏跟着走了。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似乎意味着我输了,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我追出了国,绑架了陈述的父母,要求孟夏回国。
孟夏要求和我谈谈,他说愿意妥协,但希望我放过陈述。
我当然同意了。
不过,那天陈述就出车祸了,被送往医院。
我非常讨厌事情在这个时候出现变化,我需要确认陈述不会对事情造成任何偏差,我先孟夏一步到了医院,那时候陈述的问题并不大,他没有到瘫痪的地步,我告诉陈述,孟夏会跟我回国,他留不住孟夏。
他说他留得住。
他拔了所有医疗设备,然后问我,他说,阮荀,你说你付出了很多,比任何人都多,那是因为你有,但你敢付出你的命吗?你不觉得按你的道理,用命来比更公平吗?
可能那个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有些东西不对。
很不对,但没有人能告诉我什么是对的。
阮荀把手贴到我脸颊上,手指描摹着我的鼻梁和眼眶,他说,纪文,我不想给你说这些,特别不想告诉你,都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我做错过一些事,我不想过去这些错事影响到你,我也不想你以过去的我来看待现在的我。但我更不想你从其他人那里道听途说,每个人看问题的立场不一样,看到的故事也不一样,我只想要你听我说过的。
因为我并不是想要告诉你过去这堆破事,这些东西无足重轻,我想告诉你的是,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做是对的,那是因为我一直找的都不是对的人,他们没办法告诉我该怎么做,该如何做,做到哪一种程度。
可是你可以。
你信吗?废材。
一开始我对你有点分心的时候,我顾虑很多,一定比你能想到的所有东西还要多无数倍。我不想重蹈覆辙,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你相处才能维系好关系,我甚至不确定我对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只是在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餐厅的时候觉得,你居然敢让我自己埋单结账。
我本来打算去你宿舍把你拖下来恐吓一顿,不过我遇到狗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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