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今生前世两相忘
「三生石前忆平生,忘川河畔魂漂零,奈何桥头步踟蹰,望乡台上饮忘忧。这人死也是好不容易来地府一遭,黄泉路上的花开得可好,投胎前看一看这景色,对身体好处可多!」
前头领着我的鬼差大哥,一边摇头晃脑地颂着诗,一边向我介绍着地府名景。
「大哥大哥,我都死了还惦念着什麽身体健康啊?连个身体都没有。」
我嘟囔着跟在鬼差大哥身後,探头探脑地窥视着这遍神话中的土地,脸上一点也没有死者的凄然。
想不到生前听人说的黄泉地府居然是真的,这对受过科学教育过的人来说,真是不可思议!灵魂之说在现代简直是一种荒诞的谬论,却不料这竟是铁铮铮的事实。
眼前的景色是一条笔直的黄石路,我和鬼差大哥走了许久,却始终看不见终点究竟在何方。
夹道两侧开满了漫发小说,还请大家多多指教xd
其实这篇文与其说是「穿越」,不如说是「重生」比较恰当,只不过鲜网选项里没有重生能选,所以只好挑个相近一点的^^”
另外更新日期的话,没意外是两话的是岳冰心,他总是称呼我为「小殿下」。
我和爹娘就住在一间简陋的竹庐里,这段时间内只有岳冰心会登门拜访,怪的是他对娘和我自称「微臣」。
这点,便是我的疑虑之一,依照岳冰心对我的称呼,我怀疑我这辈子的身世也许并不单纯,总之绝不会只是寻常乡野村姑的孩子。
「岳大哥不必多礼,我和云大哥这三年来的生活,全多亏了你的接济,况且若不是你,也不会有诗音儿,你可也算诗音的半个爹爹呢。」
美丽的娘亲巧笑倩兮,举手投足间,完完全全就是个古代千金的典范,气质上全然与这间屋舍毫不相衬。
「——兰妹说的是。」
在一番言谈间,一声清朗的嗓音突然自屋外传来,竹门轻推,伴随风雪而来的,是一名身穿粗"/厚雪衣,却不掩绝世俊颜的男子。
「巴、巴!」
我喜上眉梢地出声喊了那名男子,我今生的亲爹,可惜爹这个字难叫了点,所以我仍旧爸爸地喊,但古人们好像听不懂「爸爸」的意思,是以只觉得我是在胡乱嚷嚷。
「爹的小诗儿今道,顿时岳冰心的脸沉得可怕,我则有些/不清地看着气氛顿时一沉。
「岳大哥你别多想,这是我和云哥哥很早便决定好的事,眼看近来风声愈来愈紧,如果有什麽万一,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答应代我们照顾诗音……」
娘亲软着嗓子,神色凝重地望着岳冰心。听到此话,岳冰心顿时蹙起眉,冰冷的神色不觉又寒了几分。
而我也因为刚才娘说的那句话,不觉呆住了。
——什麽叫「有什麽万一」?为什麽娘要突然说这麽不吉利的话?
想起那些电视剧的桥段,通常这种不吉利的话说出来,最後大都会应验而发生不好的事。
「瞧你说的好像会发生什麽似的,我不过是当冰心是真兄弟,让小诗儿多认个乾爹也不错,看你吓得诗音的眉都皱了。」
似是感觉到我不安的情绪,爹清亮的嗓音顿时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满是厚茧的大手抚去我眉心的纹路後,笑得潇洒自在。
娘亲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岳冰心依旧冷着张冰玉般的脸,半晌後,终於轻叹一声,说道:
「明白了,我答应你们。」
听得岳冰心的答应,爹爹高兴地起身,笑道:
「哈哈,那我可代一口子谢过冰心了,这下立马宰兔子,庆祝庆祝!」说完,便抓了刚猎到的兔子旋身往厨房走去。
娘见爹进了厨房,有些不放心地踌躇一会儿後,便将我交给岳冰心,随後跟了过去。
爹娘离开後,岳冰心将我轻轻抱在怀里,起身踱至窗前,静静看着窗外的朔雪纷飞,神思间彷佛还在思量着爹刚才的提议。
这样近的距离,使得我能更加清晰地看清他的脸。
淡然的眉角,含忧的冷眸,同时身上还有股浓厚的药味,从他常替娘号脉这点看来,他该是个医者,且自称微臣便应是与皇g"/有关的人,十之八九是个太医。
由於被岳冰心抱着临窗而立,未关的窗子含带着冰雪的凉气,冷得我不觉往岳冰心怀里又缩了几分。
「爹,完,他//索索地自怀里取出一块乾粮,张嘴咬了一口,便开始细细咀嚼起来。
见他吃得专注的模样,我吞了吞口水,想起自己也有好段时间没喝n"/了,肚子便开始咕噜作响,可下一秒,岳公平却做了一件令我惊讶万分的事。
他将口中嚼了许久已软烂不堪的乾粮吐在手里,然後递在我面前,温柔地笑着。
「诗音,这是好吃的东西,我们在这儿等爹也不能空着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来,张嘴。」
他边说,边将嚼烂的乾粮伸到我所能嗅到的地方,循循善诱地引导我将它吃下。
惊讶於岳公平细心体贴的举动,我顺从地张开嘴,将他手里的乾粮吃得一点不剩。
见我吃完,岳公平又再度咬了一口乾粮,嚼烂後递到我嘴边,这样大约来回了四五次,到我吃饱了才停罢。
待我停嘴後,岳公平便将乾粮包好再次放入衣襟内,自己一点儿也没吃。
见状,我奇怪地看着他,像是感觉到我的疑惑,岳公平只是淡淡地笑说:「哥哥不饿。」
我望着他那白皙的脸庞愈发苍白,不忍他逞强想出声劝他,但转念想想,一个三个月大的n"/娃娃若出声说话,怕不把岳公平吓死才怪,这才闭起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希望他能从中感受到我的意念,乖乖填饱肚子。
哪知这次岳公平却彷佛丝毫不了解我的意思般,兀自望,要一直装作不会出声的小婴儿真的非常郁闷。
我也不清楚小孩子应该什麽时候会说话比较正常,於是就在一次岳夫人抱着我,给我说床前故事时,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娘……」由於舌头还不太利索,所以我这声娘喊得有些含糊。
当下听见後,只见岳夫人神色自若地看了我一眼,问:「你说什麽?」好似没听清楚。
见她面色平静,我努力地张开嘴,又喊了声:「娘。」
这次说完,只见岳夫人唇边勾起一抹慈蔼的笑意,伸手温柔地将我轻轻抱起。
「再喊一次。」
看着她毫无异色的笑容,我心想或许这个年纪喊娘能算合适,就顺从地又喊了一次。
「娘。」
这次喊完,岳夫人已经起身,抱着我便向屋外走去。
穿过回廊来到小楼不远处的水榭,便见岳冰心和岳公平坐在里面,一大一小的身影就着灯烛,难舍昼夜地专注於眼前的棋盘上。
看着岳公平凝神思考的模样,我不禁咋舌,再度怀疑起这才四岁的小小包子究竟是不是也喝到失效的孟婆汤。
然而馀光一角瞥向他那略跛的左脚,我不觉心头一紧。一个才四岁的孩子,如今走起路来却需以拐杖辅助……
不待我再多想,只见岳夫人已来到他两人身前,静静地笑说:「让你们瞧瞧诗音学会了什麽。」便低下头,对我柔声道:「诗音,你刚才喊我什麽呀?」
我不假思索地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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