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将文玘护得毫发无伤,反倒是他抱着人滚出去的时候撞到了石头,右手小臂轻微骨折。
文玘送陈康弘去医馆,陈康弘明显是对文玘有些意思,途中一直围着文玘插科打诨。容煜在一边直打颜色不停咳嗽,但陈康弘始终没明白对方的意思,反而是更加殷勤。文玘难得碰到一个有趣的又不怕自己的人——主要是陈康弘这时候还不知道文玘的身份——也乐得听陈康弘口花花地逗趣。
陈康弘在医馆包扎之后说要送文玘回家,文玘起了恶作剧的心,便答应下来了,没想到马车一路向北,直直驶到皇宫门口,文玘下车,众侍卫太监齐齐下跪高呼万岁,陈康弘顿时傻眼了,而这时文玘还要逗他:“陈公子,要不要来寒舍坐坐喝杯茶?”
文玘说到这里咯咯笑起来,拉着文斐的手说:“十三,你没看到那时候他的表情,太好玩了!我看他那时候就是一副想要撞死在宫墙上的样子,太有意思了!”
文斐无奈地摇头,这个哥哥素来喜欢捉弄人。
后来如何文玘就没有详说了,不过猜也能猜到,估计那陈康弘胆子也挺肥的,发觉皇帝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高高在上难相处,就和慢慢和对方厮混到一块去了。
对于这些细节文斐并不是很关心,他只是忧虑另外一件事:“怎么会那么刚好有马车惊了?哥,你有派人去查过吗?”
文玘想了想,说:“让人去查过了,不过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问题。”
“陈康弘这个人呢?”
“也是。”
文斐没再说什么。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哥哥,这个哥哥什么都不怕,只怕寂寞。说起这个,文斐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哥,你让李统离开了?”
“嗯,都走了好几个月了……”文玘带着一点儿叹息说。
“又何必这样勉强自己。”
文玘怔了怔,侧目看了一眼弟弟,后者依然神色淡然,唯有眼中透出关切和温柔。文玘想了想,道:“因为……我是皇帝吧。”
皇帝有很多不得已,皇帝要有比其他人更多的冷静和克制。
“哥,你太克制了。”
半晌,文斐叹出这句话。
如果薛璁没死,文斐绝不会这么说。
去年冬天薛璁回来的第二天,文斐进宫,李统为文玘去摘花了,文玘依靠在躺椅中,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又是个贪心的人。”
之前几个“面首”也都是死在这句话下。
李统对于文玘来说不过是个暖床的,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相当于一个大型的可以抱在怀里的暖炉,仅此而已。暖炉用久了都是要换的,只是有的暖炉是外观旧了,主人喜新厌旧而已,这种暖炉可以收起来备用也可以送人,算是功成身退,而有的暖炉却是用坏了,这种暖炉就要扔掉。李统就属于后者。文斐本不知道李暖炉怎么突然就坏了,后来向王德打听,才知道原来暖炉兄在薛璁回来那天嫉妒心起,求欢不成还妄图挑逗主人的□。主人怎么可能让暖炉左右自己的需求?暖炉烫手了,自然要扔掉它。
薛璁没死的时候一切都好说,文玘再寂寞也快乐,文斐不管他。后来薛璁死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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