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转眼三年时光就流了过去。
梅琳天天看着哥哥仲玛被司机专程接送去上学,心底一坛老醋越酿越纯,常常酸酸的冒泡。
仲玛那个家伙不但不感恩,还常常万分不情愿的要家里的总管大叔三催四请才肯出门。回家后还nc的跟妈妈抱怨这个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师居然敢叫他写作业,真是眼睛长在后脑勺上了等等。
梅琳每次听见都会肝火上升,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愿意去,就换了漫荷去。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蹲着茅坑不拉屎!”
而仲玛总是轻蔑的龇牙一笑,“瞧瞧咱们幺妹,不上学都会作诗了,上学了想干嘛?学查数吗?怕嫁个穷人要去放羊数不过来吗?哈哈哈哈哈!”
经过多次历练,梅琳已经学会了无视仲玛的恶意挑衅。至少在表面上,她不过是望望天、耸耸肩、翻翻眼睛而已,要报复也最好是背地里做。
三年下来,她已经偷了仲玛一只钻石表,几辆玩具跑车,一个酷酷的会飞的蜘蛛人和一支金笔。这些都是仲玛非常喜欢的东西,梅琳得到机会偷出来,不是砸了后毁尸灭迹就是一声不响直接仍进马桶冲下去。她虽然自己也喜欢,但却没胆子敢保留,不然被找出来是要惹乱子的。
梅琳知道真主阿拉是禁止偷盗的。不过她的行为不算真偷吧?她不过是想看看仲玛为喜欢却不可得的东西发愁是个什么样子,想看看父亲发怒惩罚仲玛会是什么样子而已。
可惜另梅琳失望的是每次过不多久,仲玛都会得意洋洋的又拿着新买回来的钻石表四处炫耀,而且,一旦哪样东西丢失了一份之后,他居然会无耻的跟父亲去讨要备份,一次干脆买两个。唯一没买到的是那个蜘蛛人,因为在沙大买不到,蜘蛛人、蝙蝠侠一类的带有灵异成分的东西都是违禁物品,之前的那个是爸爸出差带回来的。
不过那只金笔估计是个价值不菲的东东。当哥哥把备份的两只金笔又搞丢了之后,父亲终于不再视而不见,而是发了一场大大的脾气,勒令总管大叔彻底整顿家纪,调查究竟是哪个下人手脚不安分。查出来就按偷窃罪处理,那可是轻则断手,重则杀头的罪名。父亲还说,如果查不出端倪来,就把全体下人一次换新。
梅琳是听妈妈来后院传话的,她当时就大惊失色,满面煞白。她的意气用事,貌似闯下了弥天大祸了。
在下人当中查,自然是查不出的。但换掉全体下人可等于剥削了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饭碗啊,有些下人还是妈妈从娘家带过来的忠心可靠的老家人。本来就年事已高,干不来什么重活了,真要被清到大街上去从新找雇主,那是没可能的事儿。而退一步来说,如果总管大叔迫于压力,为了避免一场多人的浩劫随便找个什么人来顶罪,那不也一样是她的罪孽吗?
可是,要梅琳自己在父亲的气头上去承认错误,那可也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弄不好,万一父亲真的受够了她这个女儿,说不定也会下令切断她一只手的。梅琳双腿发颤,手腕抽筋儿,几乎已经感觉到了隐隐的切肤之疼。
那天晚上,久违了的噩梦又回来光顾梅琳。梦中一个没有脸孔的巫婆举着血淋淋的大剪刀向她下身挥落,而她居然无力挣扎,不能躲避,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剪刀寒光闪闪的切下来……
梅琳尖叫一声,翻身爬起。满头大汗淋淋,泪水簌簌而下,咸咸的一直流到嘴里。
一个睡在她卧房外面守夜的菲佣侍女听得声音,悄悄推门进来,也不出声,默默洗了一把湿巾,过来给梅琳擦了擦额头。然后又转身到床尾,轻轻的给梅琳按摩脚底和小腿。
过了好一阵子,梅琳才逐渐放松下来,看了看这个不多话的年轻菲佣,“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我叫香草。”
“今年多大了?”
“15岁了”
“是刚来我家不久吗?”
“已经有一年了,不过一直在厨房里帮忙,这几天才换到后院顶替一个回乡探亲的埃及大娘。”
“你为什么小小年纪要出来做工?”
“要补贴家里,我妈的病,要好多钱才能治,而我们那里很难赚钱的。”
梅琳叹了口气,相比之下,她们姐妹的生活基本上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朽生活。不用做工,也不用担心父母有病会没钱治。却为什么她依然如此的怒火满腔郁闷不平?
对,似乎就是“不平”这两个字在作祟。她宁愿生在贫苦之家,宁愿也出去吃苦做工,如果那样就能够换来父亲对她们姐妹的平等对待。幻想着父亲穿了寻常百姓的布长袍,温柔的抚着她的头,梅琳总算是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偷窃者断手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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