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轻转低泣
怎生偏是你
来生苦觅寻
四季剥落,
迷迭止影,
残云破月。
回首,
青丝落地,
枯灯孤影。
恨是你,
带走了昏黄的灯火
只留彼岸荼靡
苏以荷坐在床头靠着木杆,咕噜地喝了一口水,吃了几块鱼,有点咸咸的。
舔了舔唇角,被咸味和香味浸泡过,努力感觉才知道,那是微麻。
苏以荷瞬即又不顾刚才嘴里还咸的满屋子找水的,又咬了一口,鱼的香气伴着浓浓的酒香盈入唇齿,吃着吃着就醉入了美美的味道中。
苏以荷眯着眼,咬了一大口,下颚骨上下张合,像是努力啃着青草的兔子,嚼着嚼着,突然就顿住了。
碗磕着桌子被放下了,顶上还是一块只被啃了两小口露出细白嫩的鱼。
抬头看了看窗外灯火明亮处,发癔症一样,马上开了门,撒腿就跑了出去。
扑来的清冷被苏以荷小跑的身影冲散了,安静的院子里,步子踏在地上,已经冻住的土被踩得咣咣的硬度。天上的云层间露出星子零丁的几颗,显得特别的亮。
那个炸鱼里,可是掺和有白酒的呀!
苏以荷站在厨房外间关着的门前,局促不消片刻,便咬着牙“哐”地一声推开了门。
满屋子一下子寂静了,方才还热热闹闹吸溜作响地吃饭喝汤的小伙子们僵硬了手脚,像是一盆水突然被泼到海绵里,无迹可寻,声音就那么钻进千万个细小的孔洞里,戛然而止。
苏以荷看着满屋子转过来的脸面,全部生疏的男孩子硬朗的面孔,表情各异地看着如同被瞬间放大拉长的她,心里的忐忑和窘迫如发了酵的面粉,噗噗地胀大胀大,脸皮上腾地红晕翻卷了上来,热度迅速腾升,感觉血直冲脑门里奔流,薄薄的脸皮儿好像快被撑破了一样,苏以荷手放在一侧,站着不动,满屋子逡巡着,手指扣住了裤缝,强自镇定的模样。
在哪里呢?在哪里?苏以荷从一群人里看过去,眼神清明中有些窘意地还是一个个地看着。
不像...
不是...
还不是...
苏以荷想从指头缝里去看。
手却僵硬地摆在那里。
头都不偏动。
用眼睛吃力地转着角度。
聚焦——
失望——
再聚焦——
“我说小苏诶,你这是在挑夫婿呐??”老孙弯着腰放下手里的酒杯,唇上还是油亮的酒渍。
男孩子们缓过神来,有的害羞的脑门也是一热,看着秀气柔美的姑娘,那确实是比见了外星人还激动的,就连潭缪晨那个为从军前自诩美女环绕,温香软玉入围的风流胚子也申着长长的脖颈,血管都快要扯断了,碗里刚刚奋力捞出来的粉条冒着热气,被冷落了。
潭缪晨眼角余光撇到容恒也破了一直低头吃饭的冷静模样,是在抬头看着。
讶异从眼中一闪而过之后,容恒机不可见地皱了眉,无法再视若无睹地继续吃下去。
小伙子们以为这是哪个厨房师傅的家属,立即心猿意马。
苏以荷心火又是一串上来。耳也热了,“不..不是,我找人。”
男孩子们更惊奇,找谁,彼此左顾右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发着光,看着对方的脸,会不会是你小子??嗯?
“刚才让你跟大家伙儿一块你不愿的,这会儿,嘿,小姑娘耐不住了?你相好的一会儿就去了,你且在闺阁里等等你的郎君罢。”孙老伯又拽起来了,乱用几十年来积累的有限的文人腔调。
呵呵...哈哈...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轰然而上了,苏以荷感觉自己都有些晕眩地站不住脚了,孙老伯怎么能这么,为老不尊的!
潭缪晨最会起哄,冲着苏以荷大叫,“姑娘,敢问你郎君何许人也?那厮现在还这这人堆里不露面,并非姑娘良人啊,不如姑娘我们这堆个个身家清白的良家好男里选一个吧!!!”
旁边的男孩子跟着起哄了。。。像是一锅炸得沸腾的丸子,细小的油花四溅,蹦了苏以荷的脸皮上,清凉的空气里也发烫。
一股冷清的气息传来,苏以荷察觉到抬头的时候,撞入眼帘的是一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平静的眼,四目相对,苏以荷脸上的热度慢慢退却,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如爬山虎一样在细小的血管上抓着攀爬,不能自已地就听见了一种声音在心底缓慢地像是念着庄严的悼词:苏以荷,你完了。苏以荷,你完了......
一遍又一遍。
苏以荷一种在移开些目光,就看见头发短了些更显俊俏棱角的容恒,细小的棱划过心脏,而后收紧,扩张,成了在膛里来回不停的旋律。
人群安静了些,潭缪晨眨眼的瞬间,容恒就站了起来,再犹疑的瞬间,就成了现下这种情形。
潭缪晨看着容恒走过去,完完全全遮挡着女孩的背影,被灯光锐化的挺拔修长。
小...苏..莫非......
潭缪晨脑子里扯出一模糊的线来,记得苏以珍那个苹果说过,家里找回来个二姐姐。
可是,怎么会大老远地来找容恒??
难道...潭缪晨摇摇头...肯定不会!
若是他们俩歪腻了。
那...子秋怎么办?
那么眼下,又是什么状况?!顾不上吃鱼了,也顾不上打趣,潭缪晨看着容恒此刻维护的姿态,脑子里一团的乱麻。
但是偏偏有人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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