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炷香（2 / 2）

“云州人立誓，不以自己，却以所有族人的先人，以常理推断是最不可靠的誓言，实际上却是最可靠的誓言。”严雪珂想起程晓岚在那本《云州行》中的语句，这便是云州最高的誓言了，不是诅咒，而是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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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的亮了，后面等着上香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比严雪珂想像中的多，初五并不是一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寺中一般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才是进香人最多的时候。

等了好久，终于听到大殿中有了动静，几名僧侣合力将大殿的门一点点的推开，云中寺的主持方丈走了出来，“几位施主，请随老衲一起来上香。”

寺中的规矩是前三炷香由方丈引领的，带有寺中的祝福，当然第一炷香的祝福最多，争抢第一炷香也就成了一种习惯，前三炷香上完，后面的香客方可自由上香。

有宁景樊在前，后面的严雪珂和茯苓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只好安静的跟在他的后面，完全没有以前上香之时前三人向前冲的情景出现。

主持方丈点好一炷香，正要交到宁景樊的手中，不想他让了开来，“前两炷香给后面的两位。”没有半点的询问，肯定的语气更像是命令。

方丈只稍稍愣了愣，好在出家人想的不多，便面带笑容的将香递给了他身后的严雪珂。

严雪珂稍稍迟疑了一下，接过香，在佛祖面前拜了三拜，将香交回给主持，自己在佛前跪了下来，虔诚的磕了三个头，双手紧合于前，心中默念道，“信女严雪珂，一年前对佛祖多有冒犯请佛祖原谅。求佛祖保佑我肚中的孩子平平安安，保佑早点铺一番风顺，不求挣多的钱，但求能让三人温饱足以。”念完又虔诚的磕了三个头，她不敢求的太多，怕佛祖怪自己太过于贪心。

严雪珂站起后，方丈大师又点了第二炷香，茯苓学着严雪珂的样子拜了拜，跟着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念念有词，“不同的地方拜不同的神，请佛祖保佑我在江城吃的好，睡得好，玩的好，最好能够给我一个不用花钱的夫君就更好了。”声音不大，但站在旁边的严雪珂还是可以听的一清二楚，笑了一笑，心中想着，“云州的女子，真好。”

轮到宁景樊时，他只是拜了一拜，并未请求什么，可能也并没有什么想求的。

方丈将第三支香入香炉中，门口的僧侣才放了行，人潮涌了进来，从大门出去本就不可能，严雪珂和茯苓只好随着方丈经由侧门来到了偏殿。

偏殿是点长明灯的地方，李婶和马婶早早的就到了那里，严雪珂进来时，她们的灯已经点完了。李婶看到严雪珂时，立刻朝她走了过来，“阿珂，准备什么时候回去，那马车很大，马婶应该可以坐下吧！”

“两位婶子可还要去哪里，若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准备回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马婶连连道，“马车快点的话说不定今日的船赛还可以赶一个尾，正好可以看到三少爷的比赛，四年前三少爷得了一个第四名，今年肯定可以进前三的。”

“是江城四年一次的划船比赛，就在今天？”茯苓本来正在好奇的看着那一盏盏的长明灯，听了那话，立刻跑到严雪珂旁边，兴奋的问道。

“是的，就在今天。”

“那雪姐姐，我们还等什么，快点走吧！”说着就要拉着严雪珂出殿。

“这位姑娘是阿珂的妹妹？”李婶还是第一次见到茯苓，两人看上去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若说一个是水的话，另一个就是火了。

“我叫茯苓，是云州来的大夫，专门照顾雪姐姐的。”

“云州的”，“大夫”李婶和马婶都是一脸的吃惊，“原来云州还有这样娇小的女子，和我们没有区别，没有三只眼睛，四条手臂！”

其实不怪李婶和马婶，说起云州的女人来从来都是大女人三个字，普通人都错误的以为云州的女子肯定和男子一样的强壮高大，而三只眼睛四条手臂的说法由来已久。

茯苓看了看周边的人，发现还没有一个比自己还高的女子，“我这样的也算娇小吗，在云州时我可算是高的了，再说了，这江城的女子也不高啊。”

“那云州的女子和我们长的真的一样吗？”李婶和马婶还是有些不相信。

“本就是一样的啊！”茯苓肯定的道，“不然还真像你们说的能长三只眼睛四只手不成，那只是我们的月神而已，我在灵曦的时候还见过千手观音，也没有看到哪个人有一千只手。”

“还真是只有眼见才为真，这耳听的都是虚的。”李婶和马婶总算是半信半疑了。

“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吧！”茯苓心中急切的想看到据说非常热闹的端午节船赛，不想在云州女子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催促道。

四人赶紧出了偏殿，娘牵着小米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四人出来赶紧走到了她们旁边，六人一起上了马车。马车很宽敞，六个人也算不得拥挤，待六人坐稳，马车驶出云中寺，朝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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