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亚之被林文君不温不火呛了回去竟然不说话了院子里静悄悄的,他不言不语的站在原地任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他笑了,手里的折扇被他玩弄的沙沙作响。
“挺有意思,我到想看看这名声在外的林文君先生能把银儿教成什么样子。”他凑到文君耳边吹了口气,轻轻地念到:“先生,我很是期待。”
对你我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送上门去让你找麻烦。
心里念叨一句,面上却依旧挂着淡然的笑,文君侧过头盯着黄亚之的眼睛丝毫不退让:“黄少爷,其实我到此刻为止并未答应令尊去府上教书之事,少爷的期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他脸色突然大变:“银儿好歹是你的学生,难道林小姐想要出尔反尔?这好像和林氏学堂崇尚的道义大相径庭!”
“黄公子你错了。”林文君摇了摇头,说:“文君并不是学堂的人,林氏学堂的规矩也用不到我身上。于学堂,我只是出于道义相助,所以我只是我——文君是个自由人,做事只图良心安稳。”
……
“君儿你怎么还不进来?”张老头见林文君许久不进大门,自己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可看到院子里还站着的黄亚之不禁怒从中来:“你这厮怎么还在这?老夫好言相劝你不加理会莫非一定要等动你才肯离开?”
张松年说的怒气冲冲,眼看手里的棍子就要轮了起来。
黄亚之回头瞄了眼要挥舞棍的老头,及时制止了元宝的呵斥。
虽然被张松年言语谩骂,但他还能维持表面上的素养,依旧客气地对着张松年微微鞠了个躬,说:“张老先生,既然今天您有贵客那我也就不叨扰了。但我方才讲的事情还望您能好好考虑,价钱还可以再商量。转天我再来拜访,告辞。”
黄亚之看了眼林文君,似有什么话想说,但踟蹰了一下终究还是带着元宝离开了。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院子里的人方舒了一口气。
黄亚之那种亦正亦邪的压迫感实在是逼得人难受,就连林文君素日淡然的人招架起来也颇为吃力。
杏儿到底是年轻,她沉不住气,连忙好奇地问:“这黄家公子究竟因为什么事情缠上张老爷了?”
老人家“哼”一声,背着手颤颤巍巍地回到屋子里,似乎想起黄亚之就恨得咬牙切齿,甚至连拐棍都忘了拿。
文君敲了一下杏儿的头,说了一句“多嘴”只得又跟了进去。
“君儿,对于我们老两口来说你不是外人……罢了,树生不在,这件事说与你听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张家丢人丢惯了,也不在乎多丢一次人了。”
老人吸了一口手里的烟袋,叹了一口气:“张家败了,败在我手里,这是我的罪过,恐怕死了我都没脸向列祖列宗交代。但是好在还有树生,无论他是不是高中,至少张家还有个,他虽年幼但至少我们还有盼头……”
“没错,是这个理儿。”文君点了点头附和道。
“张家败得荒唐!”张松年突然愤愤:“可这事怨不得人家说,这是我们自己作的,纯属活该!张家有了今天,我认了,但我万万没想到如今就连黄有财那样的人家居然也打上了张家的主意!君儿,我不瞒你说张家如今就是块也早就被那败家子败的只剩下骨头了,如今他们黄家人难道连骨头也要跟我们抢吗?”
林文君很是讶异,张家如今衰败的家徒四壁,想起上次黄家夫人的作风,她实在不知道这间小破屋里还有什么是那个家财万贯的黄家可以记挂在心的。
她说:“黄府如今正如日中天,怎的无故和您起了瓜葛,莫不是您以前和他们生意上有过往来?”
张松年冷笑:“我们哪敢和这种家大业大的富商相互勾结!人家可是临州首富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话说的满是嘲讽,林文君不易觉察地微微蹙了蹙眉。
却只听张老头继续跟她念叨:“他们黄府是有钱,我们张家也正缺钱,可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消息,说打听出了树生他爹如今住的地方,他甚至还说可以帮我们还账并,顺道把树生爹给我们找回来……说出来不怕君儿你笑话,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大善人来帮我们生活,对他也是百般感激,打心眼里敬佩,就差跪下给他磕头了,可聊着聊着我才发现这本就是有利要图!”
张松年吸了一口烟,又说:“君儿,他们居然看上了张家的家谱!太荒唐的理由,我张松年活了一辈子还从没听说过哪个有钱的人家死活非想要买个家谱入别人家的祖籍……君儿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你说这种事情你听说过吗?”
林文君这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黄家为了自己的名声硬要入别人的族谱。
这事虽然听起来荒谬,可是对于黄家人来说也确实是一方良剂,只是这张松年本就以呆板固执出名,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事压就不可能行得通的,更何况族谱这种东西握在手里虽然不是宝贝,但是却是一门宗室代代相承的物证,那上面记载的是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是整个家族往生和存活人唯一可以相遇交流的凭证,这么重要的东西别说是这张松年,非败家的人又有谁会交的出手。
张松年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恨黄家的霸道,更恨自己的无能。林文君只能略略宽言几句,对于别人家族的事情,外人没有办法手,况且以她小辈的身份怎么说怎么都是错。
她找了个事由,唤起杏儿借故离开了。
天气不算暖和,微微刮起了北风,文君抬头看了眼被乌云遮住的太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小姐,族谱也可以卖?”杏儿伸手替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不解地问:“黄家人又不姓张,他们买回去张家人的族谱又有什么用?”
“黄亚之他们自然是不姓张,可是黄夫人却是黄张氏。他们无非是想借树生家的光,好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更舒坦点。”
“他们已经是临州首富了,吃喝玩乐毫不发愁的人家还有什么可舒坦的?”
林文君笑了,面对着不谙世事地杏儿她摇了摇头说:“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士农工商,黄家以商人出身能爬到这个如今这个地位确已实属不易,抛开咱们的个人恩怨,黄有财和黄亚之两父子确实很有才华,黄府能有今天的成就着实是让人佩服的紧,至少咱们家的人是比不上的……”
“能从林小姐这听到这番话,在下真是感激涕零激动地无语言表。”
林文君的话音刚落,黄亚之就从街角走了过来。他披着一件凫靥裘,从远处走来翠光微闪,里面还穿着刚才在张家时见到的那身黑色锦缎长衫,难得没有大红大绿,看得出来为了张家他也是仔细斟酌过的。
文君微微扬起头说“黄公子居然还没有离开?公子在此等候莫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叮嘱?”
黄亚之背着光站着,林文君见到他为数不多的几次,他几乎都是站在这样的位置。
她沐浴在阳光里而他却总是选择暗的角落。
他不说话,她只得自己揣测着说:“黄公子若是为了张家的事情而拦住我,那么抱歉,外人的事情文君不好手,况且我也不能苟同黄公子的做法……对于张家人来说,现在唯一能护住的就是这祖传的联系,黄公子难不成为了个人家族的一己私欲连这个也要抢走吧?”
林文君想了想,又说:“公子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以文君对张老爷子的了解,这招是断然不会奏效的,与其在无谓的人身上乱花心思,公子何不进京考取个功名?以己之力维护己身这才方是良策。”
就算是考不上也总比你挖空心思想那些歪门邪道要好得多。
黄亚之一直不说话,他只是盯着她看,和前几次玩世不恭的态度显然不一样,此刻的他是满身的庄重与肃穆。
生气了吗?
林文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如此这般的说教好像是把他当成了学堂的学生。
她禁不住他这样的打量,心里起了几分异样,微微转了一下头,想要躲过这样炙热的目光。
她一动,没想到他却开了口:“在你们读书人眼里,我们这样的商人只是满身铜臭,既比不上你们高贵的地位,更配不上你们尊贵的身份,不懂诗词那是肠肥满脑,略通文采那是附庸风雅……恐怕就连林小姐你也是这么认为吧?”
林文君觉得自己好像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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