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4）（2 / 2）

虞良岳说，他到是挺会享受的，躲在凤凰山庄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生活，人都胖了一圈白了一层了。至于怎么抓到他，说来就话长了。随后，他把自己怎么落实徐东海上回的指示精神，怎么调整侦查小组，怎么布控监视，怎么发现林朝新，怎么实施抓捕等情况描述了一番。该省略的地方，一言带过，甚至只字没提，譬如说，周华鸣带队实施抓捕的事，就绝口没提，只说是公安厅马上派出得力人手，赶赴现场组织围捕。该突出的地方，大书特书，添油加醋。归纳起来，就是一个意思，这次之所以能够成功抓到林朝新，主要是由于他本人决策得当、部署有力、调遗有方。

这到不是说，虞良岳有多么自私自利，相反说明他深谙为官之道。官字上下两张口，一张用来对上说话，一张用来对下说话。同一件事，不同场合，表达出来，意思往往相差很大。向领导汇报单位成绩的时候，要恰如其份地突出自己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工作好不好，重点听汇报。听汇报，是领导判断你工作能力和水平的一把尺子。向下属做工作报告的时候，则要把荣誉归功于集体，归功于内部各处室的紧密合作，归功于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说是谄上媚下也好，说是欺上瞒下也罢，凡是当官的，差不多都是这么干过来的。官场是一个最不需要讲道德的地方，尽管大家在任用提拔干部的时候，把“德”排在了“德能勤俭廉”五个考核指标之首。或者说，官场里所谓的德，与传统思想里的“德”，与民众所理解的“德”，是割裂开来的。官场，讲的是政治，政治，玩的是手腕，手腕，耍的是花枪。所以，本质上，官场是无所谓道德的。

杨德水说，知道了，等客人一走，我在第一时间里向徐省长汇报。

虞良岳不无恭敬地说，那就麻烦你了，我等你的消息。

杨德水说，好，一有消息，我马上电你。

挂了电话，等了七八分钟，杨德水又给虞良岳挂了电话。

接到电话，虞良岳关切地问，徐省长有什么指示？

杨德水说，徐省长听了这消息，很开心，让我通知你下午上班时间来他办公室专题汇报。还有，别忘了把具体经办人员也喊上。

虞良岳兴奋地说，好，下午上班前，我到你办公室报到。

杨德水说，虞厅你客气了，你能来我这里坐坐，我欢迎都来不及啊！

结束了与虞良岳的通话，杨德水想，周华鸣很聪明，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虽然他是从公安部空降到江海省公安厅的，理论上讲，不受地方的节制。可作为公安厅的一名副职，他应该遵守游戏规则，维护一把手的权威。所以，他两度向徐东海提出请求，要求将抓捕林朝新情况告诉虞良岳。徐东海起初之所以不同意，到不是担心虞良岳有问题，而是担心他身边的人有问题，把煮熟的鸭子弄飞了。林朝新在中西医结合医院被劫，明眼人都知道，公安厅极可能有内鬼。多个环节，就多一份风险，万走漏风声，有人抢在周华鸣之前下手，把嫌犯林朝新转移了，要想再抓住他就难上加难了。现在，人已掌握在周华鸣手里，徐东海当然乐送顺水人情，便同意周华鸣向虞良岳汇报。

中午休息的时候，杨德水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他一看是杨敏的电话，便赶紧放到耳边接听。杨敏的语气很是焦急不安，一开口就说，杨哥，不好了，赵爱花人不见了，手机也联系不上。

杨德水惊出一身冷汗，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有了昨晚的经历，杨德水本来就为赵爱花的安危捏了把汗，再联想到上午林朝新被抓的事，他越发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