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了口气,叹道:“又不是不回来,你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我只想咱一大家子平平安安在一起,我过分吗!”太太梨花带雨,“我阿玛额娘千里迢迢把我嫁到奉天来,他们只得我一个子女,待我如珠如宝,可我却无法在他们跟前儿尽孝,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后事都是叔公帮着操办的,我怕了!怕了!你是我的天,我怕你病了、累了、出事了,我的天就塌了!”
我僵住,她哭着扑进我怀里,断没了以往的跋扈嚣张,哭得狠了,她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恶狠狠的,像对待一个仇人。
一点一点的,手臂挪上了她的背;再一点一点的,把她拥抱进怀里。
拥抱一个女人,与拥抱刘国卿的感觉截然不同,女人是水,得是温柔的、婉约的,刘国卿是块钢板,要霸道、强势,要将胸膛硌痛。
唯一相同的,是这个拥抱的姿势。
拥抱是个特别奇怪的姿势,明明身体相接,明明呼吸交融,亲密得仿佛成为了一个人,却偏偏看不见彼此的脸。
我能感受到突起的肚子紧紧贴上了她的身体,但在这一刻,我将她搂得更紧了。
她踮起脚,捧住我的脸,吻上嘴唇,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在我与她共度的十多年的生命里,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渴望。
我却给不了她了。
我轻轻地推开她,她接受了拒绝,泣不成声。
我捏着她的手说:“你永远都是我依舸的太太,谁都取代不了。”
…………………………….
佟青竹提着箱子,立在冰天雪地里,缩脖端腔,瑟瑟发抖:“老爷,这儿可比内城冷多了,您受得住吗?”
“进屋就不冷了。”
门轴子给冻住了,几个下人齐心协力地推拉,竟是把整个儿的大门给拆了!马姨气得跳脚,挨个儿指着鼻尖儿骂了个遍,我叫她赶紧去找修门的,有骂的功夫,大门早安上了。
小河沿这处下人少,不过伺候我一个绰绰有余,只可惜不是用惯的,如今又不好挑三拣四,只有磨合,因此佟青竹成了这些日子里最大的慰藉。
他绝口不提孩子,说到了只说“老爷您的身子”,我是不在意,竟自带他行走在冰封万里的河道上。小河沿最为出名的是夏季铺满河道的荷花,那时游人如织,在两旁河岸的茶棚里喝茶观赏,不失为避暑纳凉、修沐身心的好方式。冬季人明显少了,只有离着近的郊外的孩子来这儿抽冰尜、滑冰车,入目白雪茫茫,不见一丝夏季的盛景。
脚下偶尔打滑,佟青竹心惊肉跳,扶着我道:“老爷,咱上去吧。”
上到卧波桥,在桥上停了会儿,看着下面嬉闹的孩童,听着冰尜飞速旋转时嗡嗡的声响,一时竟有些感慨:“我和你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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