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欢回到自己的床上。
刚刚,她模仿那位老太太的声音模仿得可真像,那位老太太她得称呼她为“奶奶”。
每次,她叫那位老太太时她总是很欢快的答应着,她对她亲切的笑,嘴角是在上扬着,眼里装的却是北极的冰川。
每隔一段时间,她会眉开眼笑的叫着她的姓名,小欢啊,我的儿子被你妈妈伤透了心,你可不能再伤他的心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是的,她得乖乖的。
妈妈已经让那位叫做李俊凯的男人伤透了心。
那晚,在书房里,提前她的妈妈那个男人哭得就像一个孩子,他和她说:
“栾欢,我要你记住这样一句话,生命是个公平的,活着,就给我好好的活着,因为,你会死去很久。”
“栾欢,不要让你成为另外一个栾诺阿。”
栾欢的妈妈叫做栾诺阿,爱过很多的男人,谈过很多的恋爱,在这过程中不小心的就出了一点意外,而栾欢就是那个意外,关于孩子的爸爸是谁连栾诺阿女士自己也不清楚。
让栾欢记忆深刻的是她们一直在搬家,有时候是因为栾诺阿的工作需要,有时候是在逃避某个男人的妻子。
她的妈妈喜欢在喝得醉醺醺的时候说着这样的话,小欢,你的妈妈爱过很多人,你的妈妈谈过很多恋爱。
最后,在栾欢九岁那年,爱过很多人,谈过很多次恋爱的栾诺阿死在一位男人的床上,死于酒精中毒,可笑的是那位男人的妻子还在她的身体开了几枪,顺便的,男人的妻子也朝着男人脑袋开枪,从男人脑洞流出来的血看着就像是番茄酱,人们指着报纸的图像说那是一对狗男女。
栾诺阿死后,她的朋友收留了栾欢,她叫索菲亚,另外的一个可怜女人,非洲裔背景和低学历让她的生活举步维艰。
和索菲亚一起生活比栾欢想象中的还好,即使生活困窘可她觉得快乐,索菲亚有很好的歌词天赋,夜幕降临的时候她跟着她到纽约的地铁站去卖唱,索菲亚总是有办法逗她笑,她们住在皇后街不足五十平方米的地下室里相依为命着。
遗憾的是,栾欢十二岁这年,在一个雨夜索菲亚说要去买包烟,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在纽约,一位非洲裔一直生活在底层的黑人女人不见了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人去理会,倒是一些义工善意的提出可以帮助她。
有福利院的人来到栾欢的面前说可以让她生活更好点,栾欢没有跟福利院的人离开,她留在皇后街的地下室里等着索菲亚回来,在索菲亚没有回来的半年多时间里,栾欢靠着补助靠着偷偷摸摸的零工换来一日两餐。
最后,栾欢十三岁这年,一位自称妈妈的朋友叫李俊凯的男人出现把她从纽约带到旧金山。
“如果,你能帮我找索菲亚我就跟你走!”十三岁的她和男人谈条件。
到了今天,栾欢还是没有找到索菲亚,她已经忘记索菲亚的脸了,不仅忘了索菲亚的脸,她也忘了妈妈的脸。
她记住了索菲亚天籁般的声音,索菲亚的歌唱得比谁都好,可一首歌唱下来,她就只得到几个一美元硬币的报酬,有时候会多点,有时候干脆什么都没有。
她也记住了妈妈醉醺醺的模样,摸着她的脸和她说过的那些话,欢,妈妈爱过很多的人,谈过很多的恋爱。
她不想当索菲亚,也不想变成另外一个栾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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