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松懒得理她,自顾自洗澡,把弄脏的衣物交客房去洗,替她换了毛巾,然后他上床睡了。差不多过了大半个小时,她那边的呼吸越来越平缓,他也睡着了。
周桥在凌晨醒过。房里开着夜灯,幽幽的灯光里她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脸两侧垫了干毛巾,身上盖着被子。她试着动了动,太阳穴跟着跳了几下。滋味不太好受,她立马停止。房间那边床上他坐起来,用没睡醒的声音问,“你醒了?”
她有气没力嗯了声,“几点了?”
他打了个呵欠,“三点,继续睡吧。”
她认为他说得对,把被子拉拉紧,埋头继续睡。
第二天中午周桥穿着在酒店商场买的衣服,去前台为会议账单签了字。深褐色的半传统中式衣服,袖管、胸前用银丝绣了花纹,腰身肥大,是中老年妇女最常见的穿着。但因为它们被售出的地方不是菜场而是酒店,所以身价高了二十倍。周桥觉得秦雨松想整她,才不惜在商场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指挥售货员从箱底翻到这身衣服。她问,“有意思吗?”
秦雨松在开车,眼都没往她那边转,“你说呢。”
她低下头,头还在痛,不想跟他辩驳。昨晚他要代她喝酒,被她拒绝了,可能还在生气。她明白他不喜欢当时那种场景,也明白他是心疼她。但有什么办法,在那个时候她已经成为别人想放倒的目标。不管有谁想代她喝,喝了也是白喝。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如他们所愿,速战速决地倒下。
冷不丁他问,“犯得着吗?”她不喝,他们又能拿她怎么样?牛不喝水都不强按头,何况她是人。酒桌上的话何必当真,辛苦费的信封都拿了;如果他们要色,后面也安排好了,自有专职出卖色相的人做好余兴节目。为什么要当别人取乐的对象?
昨天吐的次数太多,周桥张嘴就觉得喉咙像被刀割过,生生作痛,“有句话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小人。我又不是没醉过,凑个趣热闹场子面。”她故作轻松抬起头,“你看,睡一觉起来我好好的,什么损失也没有。”
秦雨松没被她说服,脸拉得很长,“如果,我是说如果,下次有人提出的要求是陪他,你也凑个趣?”周桥笑道,“除了你之外,没人提过这要求。”秦雨松飞快地转过头,给了她一个怒视,干吗拿他俩之间的事去和那种人做比较,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行。
周桥勉强才挤出的笑脸,全是为了照顾他的心灵,谁知他不但不领情还发火,不由得鼓起来的劲都消了。脖子仿佛快承受不了头的重量,她恹恹地靠在椅背上,这让秦雨松更恼火了,“你不能说点我想听的吗?”周桥呆呆地看着前方,“说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不可能,到了类似场合,该喝的我还是会喝。你不也这样?”
秦雨松叹口气,“我是男人,醉了也不会吃亏。”
周桥托住头,听他自言自语,“我不明白你是为了什么,赚钱的方法多得是。你这笔钱投三分之一到房产,三分之一到信贷,三分之一存银行,也够花的了。平常你开销也不大,有十个你我也养得起。你说你是为了什么?每天做个美容泡个澡,爱旅行的满世界跑,多好。”
周桥截住他的话,“那种生活我有过,但是对不起,不适合我。”
秦雨松说,“你来说,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从哪里说起,周桥的思绪飘到很久以前。那时她刚毕业,在家人安排下顺顺当当进了设计院,是徐韬把她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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