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掉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另一个人选择往前走,或者停在这里寻找她,和她一起走下去,顿了顿,柏之笙说,我很怕黑,如果你消失了,我一个人不敢走之后的路,所以,一定要我和你一起走。
齐文轩不再拦阻她了,低头想了想,追上她,将地址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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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弥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玻璃对面的警官,一言不发把自己当雕塑使唤,思考者的架势,对方在第二十次询问未果之后终于叹了一口气,合上文件夹走了,审讯室鸦雀无声,相弥想,真可怕,气压好低,警察真是敷衍。
她去领导办公室还没坐下,突然冒出了几个人问她,你是叫相弥吗,她愣了愣点点头,就被拷上带走了。训问这半天,只是秦虚的那个案子,可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掌握,反而是一群人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仿佛她是笼子里的家禽,或是动物园里被用来戏弄的兽类一样,于是她否定了,再问,就只能说不知道。原本还想说几句俏皮话,脑子里总是反复过着柏之笙死在她怀中的场景,说不出口,笑不出来,没有心情,满脑子都是柏之笙临终前的叮嘱,一时间将眼前的景物都涂上一笔,模糊了,如同毛玻璃片透视的世界,回过神,有人解开了她的手铐,把她牵了出去。
“这是干什么?”相弥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干得厉害,轻咳一声揉了揉喉咙,那投以善意的目光但似乎如同俯视宠物一般,居高临下。变魔术一般递过来一杯水,相弥摇摇头,那人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一些,也不强求,轻声说道:“你现在是安全的,那个案子已经压了下来,你的同伴不会有危险,时候还没到,你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相弥没说话,嗓子很痛,开始在心里盘算打死这个然后自己跑出去的几率有多大,这人说的赤露敞开,也不怕她有什么别的心思,应留了后手,随即打消了暴力的想法,努力而艰涩地问道:“你们是r组织的人吗?”
“你们的说法的话,那就是了,你知道了不少内容,很好,我们之前派了人去学校,想要偷偷把你的室友带过来,好让你心里防线崩塌,后来想想也没有必要,你的母亲也在这里,于是就叫他回来了,那个叫柏之笙的姑娘是你很重要的人吧,你和她好好告别过了么?以后就见不到了,我们要进行下一阶段的考察。”
相弥顿住了脚步没说话,露出了温驯的模样来,那人略有些诧异,侧身打开一扇门,告诉她,出去以后就自由了。
自由吗?相弥面无表情。但多说无益,沿着漫长的走廊向前走去,来时的路就是这一条,水泥斑驳印记遍布,再延伸出去,就是明亮的通道。由内而外望去,一排排车辆停放整齐,如同士兵等待检阅一样端庄肃穆,玻璃闪着迷醉的光,相弥说我得考察多久,没得选吗?那边没有答话,将她推搡出去,塞进一辆车里,背过身子只隐约瞧着门口的牌子,堰合市公安局,只是哪里不太对应似的,相弥欲言又止,期待着安定下来的事情如何发展,犹豫着像沉入泥泞中,沼泽中前行,举步维艰,可什么都做不出来,没得选择。
逊毙了,简直。
相弥恨自己什么都没能做出来,就落到这步田地,深吸一口气蓄满力量,车辆发动后,落空的是白茫茫的心情,直到离堰合愈发远了,相弥终于闭上了眼睛,黯然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她对自己要走的路还尚且不清楚不明白。
“我们这是去哪里。”
无人应答,大家都是肃穆着像是开葬礼一样的表情,只是因着表情一样就什么也看不出来,相弥陆陆续续又问了几个问题,最终无人应答,落了空,相弥也就不再说话了,细细端详车窗里被禁锢的自己,眼神忧郁,带着一夜长成的哀愁。
堰合市的灯光在夜晚如同火龙一样攀升着,像放着烟火,柏之笙揉着眼睛无法压下沉重的睡意,她站在阁楼上像是守夜人一样不安地守望着,徐若水没有回来,那人也再没有出现,她不安地等待着,来回踱着步子,远远地,楼下飞过一束光来,摇曳着,她有些警觉地矮下身子,只见那束光靠近,有人打着手电筒,看不清脸,抬眼说道,同学,这么晚了还不回啊,宿舍要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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