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府邸,独开别院,绿荫掩映竹径通幽,小桥流水素雅别致。一袭青衣的那汐负手立于桥上,汩汩水声荡入耳中,难得静谧。
小径上零碎急促的脚步声起,欧阳白老远见到那汐,忙把匆匆神色收住,连同步子一并放缓,“少爷。”抬眼见那汐脸上无波才又说:“老爷从中回来,正在正厅发火,家中几个少爷都过去了,你是不是……”欧阳白不敢多言,收住话音,垂首静待。
那汐微抿了薄唇,倏尔伏在栏杆上,“叫光来。”
“老爷那边……”欧阳白劝谏的话没出口,对上那汐冷然笑容,转口应下。
欧阳白一溜小跑离了院子,无缘无故将光手上的事全交与了他和光,事情大小不问自知,只是单为一个女人便让他如此不宁,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些?两道弄大眉皱吧了下,脚下却没有停下半点。
桥栏上不知何时落下知红嘴鹦哥,仰头看着欧阳白的背影,张嘴吐人舌,噶的音调甚是滑稽,“你被手下怀疑了。”
那汐斜斜勾起一弯浅笑,“为了个女人确也不值。”
鹦哥无聊的啄着身上翠羽,似是鄙视一般,又言,“此女旺夫,命格好的晃眼。”
那汐伸手一弹它的小脑袋,鹦哥措手不及,失去平衡尖叫直落下去,待双翅扑腾之时以及水面,带起水花点点。鹦哥不敢再说什么,落到一处高枝佯装晒太阳不再下来。那汐似笑非笑扬声道:“看不穿便是看不穿,什么晃不晃眼?”垂下眼眸似是将袖子看透了一般,入眼尽是臂上狰狞可怖的血痕。
推算未来的代价,他果真还是道行太浅。
光得到传话赶来的时候,那汐整个人泡在池子里,浓黑如瀑的长发飘在水面,随着清波荡来荡去,白皙的肩膀藏在碧波下若隐若现,乍看去,好像溺水而亡的浮尸。
光皱眉,只听竹枝上悠哉的鹦哥多嘴道:“他在装死。”
“几天不见又长进不少。”光寻音望向层叠绿枝中致的翠鸟,连样子都比前日玲珑了。
“还好,被他放了两回血,没死成。”鹦哥答得痛快,好似前几日被割脉放血的是厨房母**,与它全不相干一样。
那汐自湖中旋了个身,粉雕玉琢般的致面孔猛的扬起,斑驳水珠散在空中,更衬的他一张俏脸好似尤物。若不是身络肌线条紧致,便是美人出浴的勾魂画面。
男人长得太好看,果真妖孽。光移了目光,想起某人娃娃脸,倒是和他这般妖冶型相得益彰,配得恰到好处。
栏上的衣物随气流翩然飘去,那汐落于光身侧时,以用衣服好歹裹住。“布置的如何了?”
“无须担心。”光淡淡回答。
那汐点头,看光一眼,抿住唇角,转身离去,倏尔驻足,“我去正厅看看。”凉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光望着那道身影似是不急着离去,伏在栏上看池中成群而游的金鲤,有生命,就会害怕孤单吧?
西郊一处府宅门前,租赁的马车徐徐停下,苏晚朝车外瞥了一眼,不禁赞叹六少爷那明的大手笔,至少从外面看这宅子比她住的那处小不了多少。
从车上跳下,贼嘻嘻的冲随后下来的影笑笑,自是在提醒他,卖身契中的一条:掏银子的事要往前冲,收俸禄的事要抛脑后。
影打点好车夫,将她的药箱往肩上提了提,“小姐可满意?”
苏晚一拳过去,“叫少爷!”心里暗笑自己倒是有那么点恶主的意思。
伸手扣了兽头门环,开门的是个十几岁的婢女,见到来人微微蹙眉正欲开口询问,便听院中传来一声“是苏掌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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