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爷的住所离得并不远,穿过一个园子就到了。园子里种了很多的翠竹,与贝锦仪在前院的看到的不同,这些翠竹显然是深受主人喜爱,一大片的竹丛,竟是看不见一杂草。
贝锦仪手扶着柱子,大口地喘息,待得气息稳定后,才抬步进了院子。
“贝师妹,你怎么出来了?”
贝锦仪回过头,是纪晓芙。她正端着一个盘子,缓步过来了。
“纪师姐。”贝锦仪停下步子,待到纪晓芙走近才道,“都在床上躺了一天了,骨头都快散架了。就想着来拜见下伯父。”
纪晓芙轻笑了下,道,“那跟我一道进去吧。”
推开门,房内有些冷,贝锦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微驼着背伏在案前,正批阅着文件,披在身上的披风早已不知何时滑落到了地上,脚下不远处的炉火早已熄灭。桌上油灯发着微弱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照得他额头上深沉的皱纹格外的清晰。
他低低地咳嗽着,单薄的身体随着那咳嗽,而剧烈地颤抖。“爹,你怎么又起来了?”纪晓芙脸色一沉,将盘子放到桌上,快步走过去,帮着拍纪英的背。
咳嗽稍稍好些后,纪英摆手道,“晓芙啊,爹的身体爹自己最清楚了,无妨,咳咳……”纪晓芙紧皱着眉,脸上隐隐有一丝怒气,她将桌上的药碗端了塞到纪英手上,“爹,快趁热将药喝了吧。”
她的目光在屋内扫过,目光落在地上那个早已熄灭了的炉火上,不悦地转身朝门外喝道,“小宁呢,怎么火炉熄了,也不知道添上。”小宁是纪家的下人,一直侍候着纪英。
“我让小宁去衙门里拿些材料。”纪英帮着解释道。
纪晓芙咬了一下牙,转身对又将目光移到文件上的纪英,痛心疾首道,“爹!不过是一个……元人的官职,你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纪英脸上因为纪晓芙进来带起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他微叹了口气,“晓芙,你不明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晓芙截了去,“是,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爹作为一个汉人,为什么要去做那元人的走狗。”长久压抑在心底里对纪英的不满与埋怨,让她一急之下,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起来。
纪晓芙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钉在了纪英的心上,他惨白着脸,握着纸张的手,在轻微地发抖,没有血色的嘴唇张了张,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像是累了,疲倦地摆手,“晓芙,你下去吧。”
纪晓芙也知自己的话说得过重,只是话已出口,再后悔已无济于事。她咬紧下唇,迟疑了半响,最终一跺脚,飞奔出去了。
贝锦仪愕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同着纪晓芙出去,还是该找纪英谈弄天鹰教来袭的事。正踌躇,纪英开口了,“你就是晓芙提到的贝师妹贝姑娘吧。”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让你看笑话了。”
贝锦仪摇头,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还是别嘴的好。上前一步,对纪英深深行了个礼,“晚辈贝锦仪,见过纪伯父。”
纪英脸上稍稍有了些笑意,“贝姑娘……”贝锦仪道,“如若纪伯父不嫌弃,就叫我锦仪吧。”纪英笑道,“好,锦仪,听晓芙说,你受伤了,现在可好些了?”
贝锦仪心底涌过一丝感动,为自己先前袖手旁观的心态感到愧疚,“劳伯父费心了,锦仪现在好多了。”接着又道,“伯父你是不知道,纪师姐听说您病了,担心得不得了,一路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她可担心您了。”
纪英闻言,眼中涌现丝丝暖意,宠溺地道,“那傻孩子……”贝锦仪趁热打铁,继续道,“所以呀,纪伯父为了纪师姐,您要好好养身体,快点好起来。”
纪英失笑道,“你这孩子。”转而,又轻叹道,“我这把老骨头了,日子也快尽了,只是晓芙……”贝锦仪想说还有她跟师傅,突,想到纪晓芙最后就是死在灭绝手上,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什么。
纪英又叹道,“本来梨亭这孩子不错,只是……唉……”他本想趁着他还有口气,要将纪晓芙跟殷梨亭的婚事办了,他也好走得安心。却想,他那女儿纪晓芙,也不知道生什么主意,竟是死活不答应,还嚷着要退亲。两父女为此大吵了好几次,纪英痛心疾首,每每见到殷梨亭都忍不住在心底里惋惜,怪只怪他那女儿福薄啊。
这时,一个少年进来了,他低垂着头,一副怯怯的神情,想来是在进门前被纪晓芙给训了一顿。“老爷,您要的文件。”纪英快速接过,就着油灯细细地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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