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璞玉却越发面无表情,一袭黑色蕾莎衬托的她依旧姣好的面貌高贵凛然,由始至终她都抿着唇,没有痛哭出声,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谁都不知道,她不哭,并不是因为她坚强,更不是逞强,而是因为那个为她拭了一辈子泪的人正静静躺在她右前方的棺木里,没有他在,这世上任何人都休想再安慰她张璞玉。
秦蕴,你看啊,除了你谁也不懂我了。
韩婷婷一直在张璞玉身边陪着,看婆婆刻意挺的笔直的腰背和憋的通红的眼圈,她心疼,却不知怎么去劝慰才好。同样是嫁给了秦家的男人,她能略懂几分张璞玉的骄傲。
隔了两个小时她去给乖乖喂奶,路过前厅时看见秦宋正和几个与秦蕴年纪相仿的男子低声的说话,那几人都是面容悲痛,反观秦宋却是极力的维持着严肃淡然的得体表情。后来有一次她再路过时,恰巧梁氏众人到,兄弟几个无声的,轮流上前用力的抱了抱他,秦宋的神情里这才泄露了一些真实的沉痛来。
韩婷婷离着那么远看他微低着头难过的样子,她心里揪的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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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这时已经明确的来了,晚间的风不再凛冽刺骨。当晚也是晴好,一轮皎洁明月当空悬着,底下偌大的秦宅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哀乐声声。宅周围的树上俱都缠了白色的装饰,在这春风沉醉的夜里无悲无喜的轻轻拂动着。
凌晨三点多,还没等来他回房,韩婷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穿好衣服下楼去,泡了杯热奶茶,端着去前面寻他。
灵堂里三三两两不少都是守夜的亲友,她一路微笑着打招呼找过去,绕过大半个秦宅,在后院小河边找到了他。
秦宋站在去年夏天他们一家人钓鱼的地方,侧着身对着波光嶙峋的河面发呆,正沉默的抽一支烟。
她走在草地上,脚步声悉悉索索,秦宋听到扭脸看过来,见是她来了,抬手欲把烟掐灭,她拦住,“你抽吧,偶尔几次解解闷没有关系的。”
他抬眼对她笑了笑,还是把烟掐了远远扔开,回头替她拉了拉外套领口,语气温柔:“你怎么出来了?乖乖一个人睡在房里?”
“没有,我爸爸妈妈来了,带着他一起睡的,”她握了握他手,还好并不凉,“我怕你会冷。困不困?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你去眯一会儿好不好?”
“我不困。”秦宋摇头,把她领口最上方的扣子扣好,“你回去吧,刚刚出了月子呢,要好好休息。这两天我忙的顾不上你和儿子了,对不起,你照顾好自己,千万别生病了。”
“我知道,你别担心我和儿子。”她把奶茶递到他手里,“喝吧!我陪你一会儿就回去。”
秦宋拧开保温杯,温而甜的水汽扑鼻而来,香而暖,面部的表情不由自主的舒缓了下来,他先喂到她嘴边让她喝了一口,自己把剩下的三两口喝完,顿时浑身都暖了一些。
把杯子搁在旁边的石桌上,他回身把她搂进怀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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