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基地里兜兜转转走了许久,平日无比熟悉的建筑物在今天却犹如一个新建的迷,错乱拼凑的房间打破了我平时对基地的认知。看来津嘉说的没错,没有水晶球在手,我不过是个没有了法术的冒牌巫师。
过道上空无一人,有时倒是会看到两旁的墙壁上映有斑斑血迹,风干了的暗红色,分辨不出是彭格列家族还是密鲁菲欧雷家族的血。我一个人的脚步声不断在这空阔的空间里回荡,难免生出一股人类已经渺小得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到处都找不到指挥室,甚至连自己现在身在基地的哪一个部分都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若我还感觉不到怪异,那这几年跟着白兰真是白混了。显然,那是一个幌子。入江急切地叫我到休息室待命,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举动,真实意图大概是将我调离彭格列的人身边吧。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么,那场经由入江心策划的年度大戏。
我想起了几天前的一个傍晚,饭后我照例到并盛车站附近的一条小河边散步,却不期然地遇见了在桥上沉默地看着河水流动的入江。平时由于工作繁多,他极少会离开基地,更不用说像这样无所事事地站在河边发呆。
“真是好兴致呢,正一。”我走到他旁边笑道,“不过你也是应该时常出来透透气,总是待在工作室里的话,很容易就以为自己是台机器人了呢。”
青年微笑了一下,没有接过话,视线从河面移升至天边的落日。半晌,他才转过头来看向我,说道:“cicely小姐可以和我说说,另一个世界的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么?”
我一时愣住,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几乎从来没有向我问起过另一个自己的事情。
“当然。”我说道,青年眉目间是不论如何也无法拒绝的温淳,厚厚的镜片下是一片无关家族、战争、计谋之类的坦率,两个世界的入江正一仿佛重叠在一起,模模糊糊地在夕阳下映出不真实的影子。
我想了想,竟觉得那已经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生活简单而平淡,没有密鲁菲欧雷,没有彭格列,也无需为了任务四处奔波。我记得我在一所大学旁边开了个卖棉花糖的小店,收入仅够维持日常开销,有两个青年时常光顾,总是一待就是一整天。
“善良,热心,拘谨,平时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其实很好相处。”我将印象中的纯良青年如数倾出,嘴角不自觉地想要上扬,“经常在言语上被白兰欺负,虽然很无奈但一直纵容着他。每次从实验室出来就倒在我店里的沙发上呼呼大睡,醒后低着头被我唠叨几天不洗的衣服熏臭了我的沙发。和这个世界一样一紧张就会肚子疼胃疼,跟女孩子说话会脸红,暗恋着比你大一届的一个学姐。”
“这样啊……”青年也微笑起来,拨了拨垂下的刘海,“还真像是我会做的事情呢。”
我看着他眼中无法掩盖的疲倦之色,声音不禁放轻,说道:“可是你很快乐,偶尔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也只是沮丧一会儿,然后便抛诸脑后,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和所有的普通大学生一样。”
从刚来不久就觉得,这个世界的入江正一,远不如那个世界的青年活得开心自在。
青年双手扶在栏杆上,转过头去又盯着底下的河水,那里倒映着他这个世界最真实的影子。
“呐,cicely小姐觉不觉得,其实就算是在不同的世界,如果遇上同样的事情,无论哪一个自己,都是会浮出相似的想法,做出相似的选择的吧。”他说。
“是么……”我细细思考,可是本就不知道其他世界的自己的事情呢,除了各种不同场合的死亡镜头,不过都无所谓了,我闭了闭眼睛,睁开后应道:“也许吧。”
青年偏头与我对视,缓缓开口问道:“那么cicely小姐呢,难道不会好奇这个世界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认识了什么人,过着怎样的生活么?”
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只是知道了又能怎样,cicelyschlotel已经安息在墓碑之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的我遭遇空难那年不过21岁,而那个时候,另一个世界的我也才刚刚认识白兰,只知道他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以棉花糖为挚爱。如果我也在那时死去,说不定也不会有人记得曾经有个叫cicely的女子存在过。
“人要着眼于现在啊。”我对青年说,语气中没有半分关于苍凉啊惋惜啊坚定啊什么的,只是在单纯陈述一个事实。自我决定跟随白兰来到这个世界时起,便决意要好好讨好自己,怎么高兴就怎么生活。
青年笑了,摇摇头说道:“cicely小姐看得真开。那白兰桑呢,那个世界的白兰桑又是怎么样的人?”
居然问起这个,我顿时失笑:“无论是哪个世界的白兰,都是同一个人啊,正一。”
青年一顿,微不可察地吁出一口气:“也是啊。”
隔壁房间传来“轰隆——”的一声巨响,我霎时收回飘远了的心绪,思索着现在的处境。指挥室估计是去不去都没有关系的了,没有水晶球我也很难找到迷的出口,还不如找个舒适的地方休息一下,等白兰的下一步指示。
拐了个弯后我突然看见了一扇熟悉的门,便走过去推开它,果然,是我的休息室。居然能够被移到这里来,这座建筑的构造还真是异常巧呢。
墙壁上的大屏幕竟是亮着的,画面中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形装置让我心头一明,那里应该是入江死守着的实验室。里面的人物我也不陌生,闯入基地的彭格列众人,密鲁菲欧雷的天才技术师斯帕纳,入江身边的两名切尔贝罗,当然,还有这出好戏的导演——入江正一。
我进去的时候,刚好赶得及看到切尔贝罗被入江倒在地,然后是入江脱下白制服向彭格列表明卧底身份。关于这出戏的幕后制作细节被一一阐述,果然是心思缜密的青年啊,一个人默默地完成了这样一部宏大的剧作。啊,不,还有身为编剧之一却早早退场的沢田纲吉•彭格列,和在后面戏份中不断与他暗中接应的云雀恭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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