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屋里一片死寂。苏三睡不着,在床上轻翻着,披了白日清曲给她系上的披风起了身。
外面极晴,月亮就如小说课本里描写的一样像个银盘挂在天上。春夜还是带着寒意的,苏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轻手轻脚的踱到了清池上的凉亭。屏风与琴案皆己撤了下去只留原本的石凳石桌依旧在那儿,明亮的月光洒下来,姣好的包裹了凉亭下的所有。苏三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单手托着腮,望着圆圆的月亮发了呆。苏三向来没有时间概念,也算不透自己到底来这里多少天了。只依稀记得到来之时是秋末。秋又逢春,是有半年的时间了吧。苏三仰头望着月亮发呆,她想找个人一起睡觉。而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老账房,那个似乎永远有时间陪她戏耍而且永远不会揭破她拙劣恶作剧的老账房。又想起那不是老账房了,阳可卿的脸浮现在眼前。明明还是那个人,忽然就分离了,老账房成了规矩做事的老账房,而阳可卿则顶上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什么都不对了,她好像丢了老账房。苏三微微叹了口气,以后怕是连个说交心话的人也没有了。
夜里好像什么都静下来了,空气里是泥土特有的腥香,又夹杂了花瓣的香味,吸进肺里凉凉的,苏三站了起来,伸着懒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空气,好似多久没呼吸过了一般。苏三安静的立在凉亭向着清池的边侧,微仰着头闭目安静的呼吸,且不由自主的双手合十在前,一只脚离地做起了瑜伽的动作。她只是想起人说瑜伽可以静心宁神。
清曲在苏三踱进清园的时候便看见了,功力深厚的人听觉自然敏锐。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窗外的月亮,还有月亮下的苏三。此刻安静的苏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刚遇见她的时候,清曲总觉得苏三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苏三是个有故事的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知道苏三失忆了,阳可卿所调查到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他了,当然除了某些隐秘的感情。清曲一直在想,失忆是不是件快乐的事情。苏三干净的眸让他想将她彻底毁灭,可他又想接近她,想抱着她,想拥吻她,想看她只为自己而展开笑颜。可他又觉得他与苏三之间存在着一条奔腾着的翻滚着惊天巨浪的河流,将他与她隔了个结实。清曲说起白日苏三说的话,她不懂他,他心中亦是觉得不懂她。明明很近,却只是每日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她从未将心扉向他敞开过。清曲心中滑过一丝闷痛,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在五脏六腑罩起一层半透明的膜,关于苏三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
清曲开始细数与苏三有交集的事,先是喜儿吧,喜儿第一次接受除了他之外的人。那时的苏三好像是个很规整的人,时不时的会临案赋诗刺绣女工。苏三尚未复员的时候清曲借着诊脉之名刺探过苏三的功力,很深厚,清曲心下便生了猜忌对苏三一直保持着戒心。而那时的他正好想保护喜儿不致使其成为众矢之的,于是清曲第一次利用了她,他百般的示好只为将褚秀等人的暗箭全引到她身上而己。清曲曾见过她半夜在园中哀叹,可第二日她又如常,好似跟本没识破任何事情一般,依旧疼爱着喜儿,依旧敬仰着他。心下不由埋起了一个大大的疑团。接着便是西月,他不清楚西月为何紧追着其貌不扬的苏三,直至从阳可卿那里得到线报。虽不甚清楚苏三与西月的关系却也解了为何苏三身怀内力的迷团。
楚夫人对苏三的喜爱有点出乎清曲的意料。他未想过楚夫人会找他,而且是为了一个丫鬟找他。清曲立时想到苏三一身的内力以及周全的行事风范。
“喂,你怎么也没睡?!”清曲因着苏三突然的惊吓打了个机灵,而后又嗔怪地瞪了苏三一眼。苏三望着清曲被吓到的样子咯咯的笑了起来,伸手指着清曲道,“没想到你这么胆小。说,想哪个美人的呢!”
清曲不理会苏三,离了窗前快步走到房间门前开门也出了屋子,苏三站在窗外,大披风里的双臂环着,笑吟吟地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清曲。细微地问了声,“你怎么也没睡?”这样安静的夜,苏三舍不得打破。
清曲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顺着门口两块花圃间的卵石小路向凉亭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很缓慢,仿佛这样的夜晚只适合这样的慢慢地行走。苏三也跟在清曲身后向凉亭走去。月光依旧明亮的洒着。
苏三张了张口,嘴里的话却卡在了嗓子里,说不出的话又随着口水一同吞回了肚子。又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苏三在先前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这样静谧的夜晚似乎总是要发生些什么才合乎常理。
白白的月亮将夜空的黑映衬的更加浓重。清池里也有一块天空,同样白白的月亮,同样浓重的黑暗。
苏三起了身,踱到了清池的栏杆边。双手不再抱,轻垂了下来。
清曲向前挪动了两步,呆站在苏三身后,良久伸手从后面圈住了苏三。苏三微微一愣,而后顺势依靠在了清曲怀中。一切都那么自然的发生着,如同相恋了几十年的老恋人,如同己经一同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与考验。
月光照在这二人身上,渡上一层好看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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