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飞机上,贝尔摩德好奇地凑过来看我唯一的家当:塔可夫斯基电影,“你只有这个吗?像被老婆发现了婚外恋后赶出家门似的。”
“咳咳,这碟可是原版珍藏哦,现在估计都看不到了吧,大学的时候……同学送的。”我尴尬地笑笑,搂她柔软不着丝毫赘的柳腰,为了掩饰。
“看不出来你还挺文艺,我以为你只爱找刺激玩,什么深海潜水啦,高空跳伞啦之类的。”她竟然有兴趣,来回翻着铁盒思忖着打开。
“好歹你老公也是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的j大研究生,亲爱的。”接过她手上的盒子,“别看一个铁盒,这是有小机关的。”我变魔术般绕到铁盒正下方,到一个凸起的扣子一拉:“塔可夫斯基全套珍藏秀!”
“……这一点也不好玩。”
“……”
盒子是空的,只有几包圣罗兰烟盒孤零零地躺着,其中一只还被香烟烧穿了个洞。想起来了,我看电影的恶习,看了绝对不会放回去,那时a总是抱怨我把碟到处放,有的夹在书里有的夹在茶几下各类杂志有的干脆散在dvd周围。
“好电影就要反复看,放回去干嘛,麻烦,没准我明天又重看!”
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回答他的。如今,铁盒在,那些碟片不在了,连同某段时光,一起跌进了时光的黑窟中。不会浮起。
和盒子一起空掉的,还有自己吧,如同密封的水闸被猛然戳了个洞,空虚与难受并存疯狂涌出,一会儿就空了。我只好低头捂自己的口,没想到会这么难受,不是已经离开很久了吗?
我带着未过门的媳妇去见我妈。老妈早已从老房子搬出来,新买了套豪华装修的复式公寓。她站在窗口探出半个身体热情地摆手笑着冲我们喊,“hi,美女帅哥们你们好吗我等了好久差点以为飞机误班!”一头金发在风中飞扬,迷人的风姿不减,只是真的老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刺得我到处痛。
大女王和小女王坐在高级真皮沙发攀谈的样子真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又恰好是同行,声音尖锐语速急促,一时间整个客厅嘎嘎嘎嘎嘎嘎嘎噶个没完没了,简直就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母鸭演唱会。
意识到自己不但被沙发二人组彻底驱逐出境,中午的饭还打了泡影。只好悻悻地开啤酒罐去书房打发时间,老妈真是个会享受的人,连书房也布置的温暖舒适落落大方,整齐划一的红木壁橱高贵庄重,里面的书更是清一色分类清楚种类齐全,生活类,语言类,工具类,专业类,等等等。随便翻了本,真巧,是魏尔伦的《三年以后》:
推开那扇狭小坏朽的门,
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徜徉。
早晨的阳光甜美、明亮,
露水闪烁,把花朵滋润。
一切如旧,仿佛时光停止:
葡萄藤缠绕的棚架和熟悉的
藤椅……喷泉仍喃喃低语,
老杨树的声音也依然悲戚。
玫瑰颤动,恍若昔日;恍若
昔日,骄傲的百合随风摇曳;
每只往来的云雀都是我故知。
甚至,残破的薇莉达*雕像
也仍在走道尽头,消瘦的
身影,在木犀草的微香中。
“儿子,我和你老婆去超市买东西准备午餐,你先休息会!”老妈探了半个脑袋进来,脸上洋溢着幸福,她真的高兴极了。
然后不等我回答又是嘻嘻笑笑的砰门声,就这么过吧。男人本来就有传宗接代的义务,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我妈,再说了那家伙本不把我当回事,我何必一个人郁闷,而且我是真心爱贝尔摩德的,我是真心的!
我习惯赤着脚丫满屋游荡,当游荡至宽敞明亮的客厅时,电话铃突然响了,下意识地急忙奔去接电话,又担心这是律师老妈工作上的case,正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时候,自动留言机响了:我知道你在家,逃不了的,别以为临时租了公寓我就找不到你!2000w欧元再过一个月不还来的话,小心我在你儿子的婚礼上给他开个洞!别以为他父亲欠了一屁股债吃枪子我就会放过你们!”
……
似曾相识的口音……蹩脚俗的法语……还有谁!怪物史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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