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早上勤练着嵇康昨晚教的,他说等我底子再扎实些,才会教与我琴谱,和如何转为弹奏。
咱是他老婆,怎么样也不能丢人是吧?没有天赋也要有勤奋才说得过去。手感不错的琴身,清亮的音让我练得身心愉悦。眼角瞥见了嵇康放在房间一处的那把珍贵无比的古琴,相较于我琴的细秀致,嵇康的琴在致中显得更为宏浩大气些,如他的主人一样。我又是一声窃笑,待会儿我练完就把你们摆在一起吧。我和嵇康是夫妻,怎么着也不能把你们给落单了不是?
莫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我伸了伸懒腰,小心翼翼地将琴放置妥当,这才走了出去。
掀开帘栊,和煦的阳光便笼罩住全身,自院子里抬眸向天际望去,皆是一片阳光明丽,清风送爽的景象。微风吹的柳叶轻飘,这几日天气都很好。怡人至极。现下嵇康和向秀带悦悦出门去了,家里很安静。我不由自主地静静地呼吸吐纳,气沉丹田……这时,余光瞥见了刘伶舔着嘴唇进了嵇家大门——顿时破功。
“叔夜不在?子期呢?”
“都出门了。莫约半个时辰内会回来。”我正说着,山涛王戎和阮氏叔侄也陆续进来了。个个笑容满面容光焕发地和我打了个招呼,便熟门熟路地在院子里或落座,或席地而坐——身为嵇家的常客,院子里有备用七贤座位不是稀奇事。
“今天都来了?”我看向山涛,他平日里一直很忙,有几次的竹林同游都无法到场,我偏头思考了一下,好像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日子。
“意犹未尽啊!”王戎大摇着头说道,弄得我迷迷糊糊。
“濬冲指的是,昨日的太学清谈,我等未尽兴……”山涛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等叔夜和子期回来便可进行。”
“清谈?”我有些讶异,挑眉问道:“山兄不是没去么?”
他颔首,笑容暖人温和道:“是啊。濬冲一天内不止一次向我道过其中彩,说得我异常惋惜,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再缺席了。今日,是冲着子期的手稿而来。”我一听就明白了,因为向秀不管是做学问还是听论,都有记录的好习惯。
其实昨晚我也想问来着,但是嵇康累了便作罢。我好奇道,“昨日吗?我倒是不知。那么,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昨日我和太学夫子一道,叔夜和子期一道。却是论了个平手。中途叔夜告辞离去,今日当然要再来论个痛快。”阮籍道。
“题目?”
“本和末,有和无,动和静,言和意,体和用,一和多。”
好玄!好深奥!没有水准还真谈不来。
我张口结舌地想着,正巧这个时候嵇康和向秀回来了。阮咸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向嵇康:“来来来,昨日我输与你,今日不管如何,定要论个高下。”
嵇康和向秀还未作何回答,就被拉到圈子里去。
他们个个深谙此道,不谈不过瘾。
清谈,谈玄。
常以嵇康和阮籍作为双方“交锋”之领袖,人人可以各抒己见,也可以单对单,如果辩论技巧高超,甚至可以一人灭对方一群。我见识过好几次,刚开始的时候通常是大家坐在一起和和气气的辩论,但若是谈了半天没有结果,气氛就开始凝滞起来了,双方针锋相对,你驳我批,你驳我批,涉及天文地理老庄思想,包罗世间万物,深感对方说的至理,却又互相不服,言谈间语调锋利凌人,颇有不把对方谈到趴下不罢休的气势。
这个时候,脾气温和又是最年长的山涛就是扮演和事佬的最佳角色。
若是吕安吕巽在,就更热闹了,这俩兄弟惟恐天下不乱,吕安若是站在嵇康这边,吕巽就必然会跑到阮籍那边,有了这两兄弟两才子的加入,场面更加混乱。山涛为了调节现场气氛更是手口并用,阮籍和阮咸若是兴致来了,就不断捣乱,叔侄俩各峙一方,山涛这厢还没有摆平,那厢又起。对于这些“绊脚石”,山涛自然是不遗余力,又搬又踹,无奈他势单力薄,怎么样也摆不平,最后实在是恼了,便也随便加入了一方,索说他个天荒地老。
若一番未分出结果,就会不断增加:两番、三番,直至得出胜负。因此,这疯狂的七个人彻夜畅谈也不是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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