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归听到不容质疑的声音,有些犹豫。但他似乎不打算放弃。
“你保证你答应我了。”他喃喃说着,轻轻摇撼易腾的手臂。
好好好,看什么?看什么都行吧。
无所谓了。反正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一直一直被人揭起伤疤。被人看穿弱点。像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出租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回到东郊。在紧临易腾家的另一个工厂住宅区里,他跟在柳如归身后爬上五十年代建成的苏联式筒子楼。
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当柳如归带他走进一套有十一扇房门的两居室,说声欢迎光临时,易腾忍不住问道。
柳如归对这种问题似乎不以为意。他在光线昏暗的客厅里望向窗外不远处的路灯和半月莹白色的光亮,经过认真思考后回答道:“这里的光线总能让人出乎意料。”
十一扇门,我看这里的光线能让人精分。易腾心里吐槽着,四下去打量房间里的摆设,各种看起来有年头的家具让这个房间看起来更有年代感。
光线什么的我不懂,就是看出来你的生意不太好,没钱置办家当。打量过屋里那些二手货,他终于开口了。
柳如归知道他只是开玩笑,咧着嘴摘下帽子。茶几桌角上摆着一个狐狸造型的深棕色木雕。柳如归冲优雅卷起尾巴的狐狸努努嘴,将帽子挂在狐狸昂起的脑袋上,示意易腾去右手边的房间里看看。
在那个房间里,易腾看到一张张照片像彩旗一般挂满了房间。
学校、街道、医院、工厂住宅区里尚未拆除的平房区、街道两旁成荫的白桦树。放学途中小学生稚嫩的脸庞,还有夜晚醉倒在马路牙子上的青年。
黑白的、彩色的。春夏秋冬。
易腾将眼前的一张张照片拼凑起来,仿佛看见了多年未见的出生地,在一点点变化,衰老。
他只顾着去看细绳上挂着的照片,忘了房间的主人。
柳如归从厨房冰箱里拿来一瓶水,贴在他脸上。
他猛地惊醒,看见柳如归满是怀念的笑。
“前两天见到你,我就把这些年的照片整理出来,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给你看。”柳如归从夹子上摘下一张照片来,举到易腾面前:“你看,你离开的那年冬天下了大雪,下了两天一夜,我记得那个礼拜都没上晚自习。过了几个晚上,小区门口那棵大松树终于没绷住,树枝都被压断了。”
易腾看着照片里那棵打从他出生起就没变过样的老松树,在大雪的压迫下枝条塌了半边,像被遗弃的圣诞树。他秉住呼吸去探寻柳如归的表情,因为他不明白,柳如归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些东西。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某种钝器不断执着地敲打,已经到了让他无法忍受,无路可退的地步。
他装作心不在焉地扭开矿泉水瓶盖,喝水时却不经意地瞥到上方细绳上的一张照片。在古旧的平房区里,暗红色的砖墙、湛蓝的天空和绯红色的蔷薇丛之中,是穿着一袭白裙的沈一涵。在柳如归的镜头里,干净的素颜上那双小鹿眼,似乎再次让人心跳。
他的心疼了一下,很短的一下下下。
然后他收起水瓶,笑道:“你还是那么喜欢沈一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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