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啊,你可得替姨妈做主哇,我就这么一块心头搁在身上放不下,否则,我倒真是舍得去了,好与姐姐在地下做个伴,省得落在这里碎了心,还惹得臭未干的丫头欺上门……”钱夫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求上官漪兰,甚至大胆提到了上官漪兰己经亡故的亲生母亲。
一提到亡母,上官漪兰的眼圈便跟着泛起了红丝。她会来这里,也是因着亡母的孝期方过,父亲大人就有意再娶进一房续弦,这本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怨母亲孝期未过之时,他们就好上了,这是对母亲的不忠不义,然而面对父亲大人,她又有什么法子,那个家,她终还是得回去。
她吃力的扶起钱夫人,声音微微有些颤,道:“姨妈,此事莫要再声张,只要表哥没做出太过的事,那姐妹俩也不会为难表哥,到时兰儿也能护得住……”此时她己经知道姨妈对少君姑娘做过哪些事,不耻姨妈这般对待一对孤女,且之前她有承诺与少君姑娘,姨妈这般做岂不是在打她的脸。但,考虑到姨妈与娘的感情深厚,再说姨妈本是好意接她来江乐度假,又为她考虑得这般周到,所以,虽然他对这个表哥没有任何好感,但是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姨妈太过难过和伤身了。再说,她并不认为就这么短的时间,表哥真能冒犯得了那位墨君姑娘,所以还是可以给姨妈一个不偏不倚的承诺。
钱夫人没听得满意的答复,脸上是惊是怨,然而瞧着这个外甥女流露出与姐姐一般无二颇为正派的神色来,想起亡故的姐姐,以及往日姐姐对她多有护持的好来,心中一软,只好自个先平了心绪,有这点总比兰儿完全偏袒那头强,再说,她也知兰儿这个官小姐如今的难处。
这边才平了心,钱夫人暗自“哎呦”一声,方想起偏室里还收着两位公子,一下子在心里陡然衰老了十岁,思量着如何打点,好让那两位公子好待将这等不该看不该听的事全当没发生过一般,——她己下定主意将那传言抢先扼制住,那死丫头确实准了她的软肋。
与此同时,上官漪兰心里有了退意,又觉察着姨妈似有心事,于是,两人极为默契的分了开来,上官漪兰再好言好语安慰几句,便借故要去西厢帮帮表哥从而顺利抽身离去。
上官漪兰心思敏锐,又比少君熟悉些钱府的人事,自然猜得透必是姨妈身边的小丫头远远见着少君朝这边过来,才对少爷通风报信,否则哪有这般凑巧的事。这么一说来,时间上还要扣除几分,他们也做不出什么事来。话虽如此,但上官漪兰在心里就绷紧着一弦,担心表哥真要硬来,在那屋里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那可如何是好?
事实上,也果真如此。这府里的小丫头有几个不想飞上枝头做通房或是姨娘,甚至有几个心气高的,还妄想有朝一日被三少爷扶正,所以个个巴不得在少爷跟前有露脸的机会。
少君方离了西厢的二门,又寻了一个过路的丫头打听老夫人的住处,便有丫头去少爷跟前报了喜迅。
三少爷以为娘寻了少君姑娘来就是为提亲的美事,当大事己定,便急的跑去见墨君,顺便解解心中郁结的火气。
且说少君一到西厢临时落脚的屋前,就见大门敞开,里间屋门却紧关着,走近了,又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伸脚就踹烂了半边门,唬得正要往床上躺去的两人跳将了起来,赶紧穿整身上的衣物。
少君见着两位衣冠虽有不整齐的地方,但总算墨君的衣裙完好,心里吁下一口气,仍是杏眼怒瞪,左右环顾一周寻出一把**毛掸子,抄在手里跺着沉重的步子逼过来。
“少君妹妹,”见少君姑娘似是来真的,三公子强堆着笑脸一边整理衣着打扮一边寻思退路,“妹妹这是要做甚么,妹妹没听我娘说嘛,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差……”
“你这只猪,赶紧给我住嘴,我妹妹今年才十一岁,你要真玷污了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到时受刺刑,脸上就刺着‘大贼’,哈哈,到时看哪个女人敢同你厮混,”虽说妹妹被这登徒子占了点便宜,但是只要没到最后一步,就当身上蹭了点灰,算得了什么,所以少君到最后出言完全是奚落的语气,想到这登徒子要是知道好好的脸破了相,又顶个“大贼”没得女人玩了,该会收敛一下了吧,接着又道:“还得挨板子,又要发配充军,看你到时有几层皮好脱。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以后遇着我们就躲远一些,省得我们翻旧帐……”
从来没有人这么羞辱、恐吓过钱三公子,钱三公子一下了就翻脸了,但也只会像软脚虾一般,强势的少君不敢惹,但一直对他依顺过来的墨君却可以发泄一番,于是他面向墨君,怒道:“你这贱人,竟然骗我!”说着伸手就要朝墨君抽一耳刮子过去,却被少君见状早早砸了一只瓷瓶的响动给惊得朝后跳开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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