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有那么一瞬间,他很害怕,仿佛自己立刻就会被这股激流冲垮;但他很快就融化进去,似乎这并不是第一次。他朦朦胧胧地觉得,在久远的过去,在一切都还是未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人和人之间是能够这样获得温暖的。
这的确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但也只有这样的夜晚,能够让人摘下面具,彼此安慰。
薄雾从覆满白雪的地上升起来,轻吻着睡去的河谷与她怀抱中的城市。只有守夜的修士们还在礼拜堂轮唱着祷词:当万物沉入静寂,当夜晚行至旅程的中途……
晨曦的微光照进来,像水一样轻柔。
莱涅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瞬间难以确定自己在哪里。亚瑟熟睡的脸近在咫尺,深红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额角,轻轻的吐息喷到他的面颊上。他们是互相拥抱着的,紧挨着躺在稻草床垫上,在同一张毯子下面。舒适的温暖包裹着他。他稍微支起身体,亚瑟那只环抱着他的手臂暴露在空气里。手掌缠着布条,隐约露出灼伤的痕迹。他的心为之揪紧了,每一次跳动都抽痛起来。他确定亚瑟还未苏醒,就俯下脸,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手心的伤痕。
这是一个宁静安详的清晨,和世界上的每一个清晨都没有两样,但他第一次为自己的醒来而感激得想流泪。
他一件件穿好衣服,披上黑色外袍,轻轻带上门走出去。脚下冷冰冰的地板让他从清晨的懵懂中获得了稍许清醒。
事情并没有解决。他对自己说。夜晚的一切归于夜晚。白昼之下,还有铸铁一样冰冷的事实等着他们。他不奢望自己能改变亚瑟,但也许他可以改变某些别的东西。
院子里到处是残雪,高大的山毛榉枝子结满银霜,在晨光里微微透出粉红色。莱涅在楼梯拐角听到一阵特有的拖沓声,他很熟悉,这是根特·施林夫。他抱着一摞书,鼻尖冻得通红,好像才从外面回来。
“早上好,维尔纳,”他笑了笑,“你看到亚瑟没有?”
“还早得很啊。”现在提到这个名字,莱涅有种莫名的尴尬,“我想他还在睡吧。”他无意间扫过施林夫怀里的书,突然从阿奎那的《神学大全》中抽出一张油印纸来。
“这是什么?”他故作镇静地问,视线从纸的边沿盯着他的朋友。
施林夫随手把那些书搁在楼梯平台上,严肃地回答:“你应该知道。关于约翰·威克利夫的。”
“我知道是约翰·威克利夫。我问的是为什么你会有这个。——你是为这个来找亚瑟吗?”
“你知道了?”施林夫瞧着他,眼睛里已经有些许的敌意,“是传单。刚刚印好的,最新的古腾堡印刷机。”
莱涅深深吸了一口气。“根特,听我说,你们不是在做游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你不认为威克利夫讲的是真理吗?”施林夫执拗地说,“英国教会没理由判决他的学说是异端。”
“上帝啊!这不是异端学说的问题!”莱涅摊开双手,情急之下嚷了出来,“而是——瞧瞧你们在干什么!整个城市都要被你们煽动起来!”
“我一直以为你站在亚瑟一边,维尔纳。”施林夫皱起眉看着他,根本不理会他所说的,“谁都知道你们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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