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压力（2 / 2）

“怎么会天天不回呢，隔三差五回去露露面就行了，我爸爸那边，你也不是不知道。”叶宪明从床上下来，走到宗砚跟前笑着说，“你又想让我好好学习，那就要大力支持才行啊，否则我在家里遇到了问题，连个问的人都没有，让我怎么复习？”

宗砚犹豫了一下，他很怕半夜睡觉的时候做了噩梦喊出什么梦话来，可是又有些难以拒绝叶宪明的要求。昨天晚上虽然睡的不安稳，可是叶宪明躺在他身边，就算做了噩梦，醒过来看到他的脸，心情也能很快的平静下来。

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天天住下不行，回头姐姐也会觉得奇怪的，你每天过来吃饭吧，吃完了咱们一起复习，等到了九点多十点多的时候你就回去。晚上遇到了问题，标记下来第二天问我，最多……你周末的时候过来住。”

叶宪明笑着凑上来问：“你是不是怕我天天搂着你睡觉，擦枪走火把持不住啊？”

宗砚看了他一眼，说：“这点自制力都没有，还好意思天天说自己是纯爷们呢？我去漱口了，你也快点，今天不能不吃早饭了。”说完，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叶宪明赶紧跟在后头，跟宗华笑着打了招呼，到洗手间外头排队，等着漱口洗脸。

倒也不知道是不是宗砚给出的许诺太过诱惑，还是宗砚比先前对叶宪明的成绩更上心了，叶宪明倒真的认真多了。虽说复习的时候还是时不时也占个小便宜，做起题来却比从前的抱怨少了许多。

但是叶宪明的基础太差，英语和物理都是他的硬伤，英语的作文里头错词连篇，语法更是几乎等于零。

“啊啊啊——这都是什么啊！我本就不认识它们啊。”叶宪明捂着脑袋大喊，“英语都是选择，到时候随便抄抄旁边人的就好了，不要再让我看见这些字母了，好恶心啊！”

宗砚皱着眉头把他的手拉下来，耐心劝说，“英语很关键，现在针对考试的题目就这么几种类型，多做做就会了。你这次考试看别人的，等到了考大学的时候，难道也看别人的么？看不到怎么办？”

“看不到就不念了，反正我对大学压也没有兴趣。”叶宪明烦躁的把课本推开，看着宗砚的眼睛说，“念大学又不是唯一的出路，就算不去读大学，以后我也会有办法养得起你。”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让宗砚心里咯噔一下，他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问道：“那你想做什么？去念个技术培训班么？”

叶宪明说：“没想好，说实话，我有点看不清自己的优势和方向，除了能唱歌和会打架，几乎没什么优点了。”他抓了抓头发，帅气的脸上挂着苦恼，“有时候也挺羡慕你，随随便便听听课，念念书，就什么都会了，我就完全没办法。”

宗砚说：“那是因为你不肯好好听讲，是谁在上课的时候一直捧着漫画书放在课本后头看啊？真当老师是傻子了，被没收了书还要去找老师要，连年级组长都得罪了，还要我去替你求情说好话……”

叶宪明大声说：“你以为我想啊？问题是他讲的那些东西我本就听不懂啊，那时候你让我好好听讲，我是真的想好好听的，可是听来听去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算了算了，你这种头脑好的人，肯定又觉得我说这些话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不看了，我出去抽烟。”

宗砚看着叶宪明皱着眉头站起来，从裤兜里出打火机和一包烟来，抽出一走到门外去了。

屋子里剩下他一个人，空荡荡的有些发慌。

叶宪明的成绩不好他一直都知道，本来想着趁着这会儿替他恶补，可是看来效果还是不理想。

考上同一所大学是没戏了，但是就算上个三本或是专科，也不能让叶宪明这么早就放弃了学业。

与社会接触磨合的越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就会越早发生，而矛盾，是宗砚最不想看到的。

已经分过一次手了，不想再尝一次那种滋味了。

宗砚坐在椅子上发愣，不一会儿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叶宪明走进来坐下，握住宗砚的手说：“刚才我有点急躁了，不是冲着你发脾气，别往心里头去。你把刚才那些东西再讲一遍，我再仔细琢磨琢磨。”

宗砚叹了口气，把书推到一边，说：“不看了，你现在心浮气躁的，看了也记不住。宪明，其实你上不上大学，以后有没有钱，我都并不在意。只要能过的充实，咱们能在一起，我觉得就很好了。但是……我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学，就算不在同一所大学，起码也能待在同一个城市里，你……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叶宪明捧起宗砚的手亲了亲，抬起眼睛看着他，低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吧，我尽量努力，不让你失望，就算最后还是不行，起码也试过了，对吧？”

宗砚心里有点感动，有点温暖，忍不住了叶宪明的脸庞，点了点头，抱了他一下，又把书本拉回来说：“那继续看吧，看这道题，这是一个典型的介词宾语前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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