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初步敲定了和郑安然的事情,宗砚回去就把宗华平时做文件的电脑借过来,上耳机开始听。
旋律舒缓,难度不大,宗砚拿了一直水笔在信纸上标记了一排xxx,中间时不时空开一个,表示间断。
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要靠老本行赚钱,宗砚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宿命感。
可是郑安然说的很有道理,这个年代已经不是大学生稀缺的时代了,就算自己进了大学,也不一定能保证找到一个体面稳妥的工作。
反正也只是赚点外快,做做幕后,郑安然有着商人的良好习惯,嘴巴很严,应该不会把自己往外头推。
只要叶宪明不接触演艺圈,那就没有关系,更何况自己也不一定会一直做这一行,这辈子郑安然开不开广告公司还是另一回事,如果他一直在这个品牌里待着,那能够用上自己的地方,也不会很多。
宗砚像是为了安慰自己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脏一般,默默的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叶宪明不会进演艺圈,两人不会分手,不会再出现像上辈子那样的事情。
一边在人前装的若无其事,一边自己舔着伤口,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变好,宗砚真的有些担心,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再度患上抑郁症,或者神分裂。
这首曲子算是他对业界的敲门砖,宗砚反复斟酌反复推敲,却不敢贸贸然给郑安然打电话。他这边纠结不定,考试成绩却下放了。
到了高三的时候,寒假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一个假期前头加课后头补习,掐头去尾之后再一看,几乎只剩下了年假那几天。
叶宪明拿着成绩单死缠烂打,“你看看啊,就两科没及格,英语还是五十多分,不能四舍五入么?”
宗砚一口回绝,“当然不行了,这种事情上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把手拿开.理综满分三百分,你才考了一百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答的,选择题随便猜一猜都比你答得分数高。”
叶宪明叫道:“别开玩笑了,你告诉我不能全都选b,我是听话岔开选了,但是这次百分之七十的选项都是b啊,你误导了我现在还怪我!我真是悔死了,遇人不淑就是这个意思啊。”
宗砚冷冷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把玩着叶宪明的成绩单,说:“哦,说出心里话了吧?得了,爱找谁找谁去,我一天到晚耗损多少脑细胞,结果还费力不讨好,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怎么喂都喂不……”
“熟”字被叶宪明牢牢的封在了嘴里,混着两人的气息一起咽了下去。
今年过年早,学校补课没补几天就草草放了假,宗砚家里过年省事的很,只有他跟宗华两个人。给郑安然的歌词已经写好了,只是年底下大家的事情都多,宗砚想着等到过完年再说,倒也不迟。
宗华买了春联回来,宗砚在家里和她一起做大扫除,宗华一边贴春联一边说:“今天三十,晚上我蒸一条鱼,咱们两个包一点饺子就够了,多了也吃不掉。”
宗砚蹲在阳台上擦窗户,嗯了一声又随口问,“你这几天有什么打算?没人约你出去转转?”
宗华的话音迟疑了一下,过了几秒之后,才嗯了一声,语气轻快的说:“可能有个短途旅游,出去一两天的,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
“真的有人?姐姐你不厚道啊,交了男朋友都瞒着我。”宗砚斜倚在窗玻璃旁,笑眯眯的抱臂看着宗华,把抹布甩到了一边。
宗华皱眉说:“你快下来,下来!也不怕摔下去。”说完,就要走过来拉宗砚。
宗砚笑着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笑着问宗华,“是你们单位的同事么?多大岁数啊?对你怎么样?”
上辈子宗华嫁给了一个石油公司的老总,衣食无忧,可是却毫不快乐,那个男人在外面养了一大堆模特和小明星,留给宗华的除了豪宅名车之外再无其他,屋子里会喘气的除了保姆就是狗。
宗砚还记得那时候的宗华,在癌症晚期时候的样子,面容憔悴,连话都快说不出来。而她的老公只在她临终时匆匆露了一面,之后再见,就是丧礼了。
宗华死的时候,宗砚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难过的极致,可是没过多久,叶宪明就紧接着跟他提了分手。
二十六岁那年,是宗砚最不堪回首的一年。
如果这辈子能让宗华找个安安稳稳的人,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她也不会长年抑郁寂寞,那个癌症的肿瘤,医生曾说,多半就是长年气闷气出来的。
也许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拼了命去求,经历之后却又渴望着返璞归真。
宗华说:“什么啊,就是挺聊得来的,一块儿出去玩玩。说起来,我也想跟你说,到时候你陪我一块儿去吧?你自己留在家里,我也不太放心,再说,也没人给你弄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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