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山顶的巨石上,左手撑住下巴。山顶的风很大,鼓动起衣裳的下摆,墨色的发丝,也在不安分的乱舞。静静地等待,晨曦的到来,让朝旭的第一抹光彩来温暖我。
东半个天空,烧的一片火红,那么热烈,朝旭迸发,会越来越强劲,积蓄力量,让自己蜕变成赤日骄阳。所以我为自己取了这个名字----东方!
让那些曾经站在我的头顶为所欲为的人知道,当初他们犯了多么低级的错误;让丢下我的人明白,放下我,是你们的错,我会活得很好。我会爬到最高,站在风口浪尖,不用怀疑,天下,终将是我的!
站在山顶,一览众山小。虽然高处寒,高处寂寞,可我喜欢高处。孤独这东西,如影随行,是个人都会有的,只是这种感觉的强烈与否会不同吧。没关系,本人最不怕的就是孤寂,吾乃孤家寡人一只。
苍翠的山峦绵延数千里,遥遥无边。在大山里,最真实的感觉就是宁静,静的出奇,静的可怕,好像这个世界就剩下自己了。偶尔会有野鸟飞过天空,几声鸣叫打破死寂。
沿着熟悉的暗路,绕回巫女崖。
其实就是在无数大山簇拥下的一座很普通的小山丘,这样的小山包,在群山林立的地方,随处可见,本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当然,它本不叫什么巫女崖,恐怕这世界上就我一人知道,哈哈哈,这名字是我取得!
巫女崖这一带,几乎都是荒草,和一人来高的,长得乱七八糟的,还是带刺儿的灌木,别说是人,连个兔子都不会来。大树倒是也长了那么几棵,还是歪脖的。
调匀内息,足尖轻点地面,腾身飞起。要说轻功,咱可是相当彪悍的,那几颗歪脖树就是我到达山顶的阶梯。
在树冠上站稳,山顶处有一堆巨石,抽身过去,跳到一块青石上。最近,寒冰鬼爪已经修炼到了最后一重,这也是最难、最危险的一道关卡,搞不好就会走火入魔,翘掉。而且,严格来讲,不可动内力,这才飞了几下,身体就立马出反应了。内脏感觉火辣辣的,像要被挤爆一般。现在的脸色一定比死人的还惊悚,四肢酸软无力,呼吸不畅,得在原地休息一会。以现在的状态,遇见劫匪也不怕,脸比僵尸的还慎人,老子见人杀人,见鬼吓鬼。
半柱香的功夫,才从石头上爬了下来,对,我的确不是跳下来,是爬下来的。走了十几米远,找到了埋没于荒草间的石板,深吸一口气,将石板移开。一口荒废很久的枯井重见天日。
站在井口,向下看,井底还没有完全干涸,发臭的脏水中,水波一晃一晃的。就像是什么东西在不安分的游动。
看到这些,我总会异常的兴奋。纵身跳进枯井,脏水已经没过膝盖,水的温度比较低。壮的物体,在我的腿间来回的游动着,还有的缠上了我的靴子。井下还算宽敞,直径大约六尺左右,找到弧形墙壁上一块不起眼的,不规则的凸起物,向右旋转小半圈,再旋转回来,回复原位向里按。二尺宽,三尺高的墙面“吱”的向后退去,有种盗墓的错觉。
弓着身子,钻进了黑黝黝的隧道,顺便将缠在腿上一大团的五步蛇扯下来,扔回井里的小水洼。圆滚滚的身子,在落水的刹那,击起了一道道水花。淤泥里,半露的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窝好像在望着我,覆盖在天灵盖儿上的污泥像是腐烂了七八分的、番茄色的臭。
转过身,仍能感觉到怨念的视线,和她临死时的诅咒!灰色的墙壁缓缓合拢,那个头骨好像在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我,怎么,哼,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在恨我?有恨我的功夫,还不如去早日投胎,下辈子重新做人哪!
“砰、砰、砰!”一片漆黑之中,燃烧起来的火把照亮了前面幽暗的密道。火焰燃烧的很激烈,扭动着,墙壁上,怪异的影子,变换着,像是来自地狱索命的罗刹。每往前走一步,身后的影子就会变长一点,直到最后,畸形的我都看不出那是自己的影子。
密道的设计很像是迷,即使有人误闯了进来,我也不必担心,因为他不会活着出去。他会迷路,被困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没有水,没有粮食,没有光,但是,我总觉得他不会孤单。因为我特意在这里养了一大批红蝎子,和拳头大的西域毒蜘蛛,是的,在这里迷失会很有乐趣,有一群小灵陪着不知死活的人走向地狱的大门。
一条条不明方向的隧道,让我压抑。每一条通道的宽度都是一尺,只能一个人通过。高度是六尺,这样不会碰到我的头。在自己设计的迷里,其实本人都走错过,幸好身上随时都带着鬼画符一样的地图。
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任何人都会惊慌,会影响思考力,这是人类的本能。每次进来,我总是会在心里默背“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等到我背了一千次时,就会到达目的地。
寂静之中,我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衣摆间摩擦的“沙沙”声,我的呼吸声,还有地面不明物的移动声!
走了很久,空气在不知不觉间变凉了,气温也在下降着。继续走,墙面出现了冰渣,再往前,地面完全变成了冰面。手,有点麻麻的。
前面,一块石墙将路堵住。伸出右手,直接按在了石墙上,一排手痕中的第一个。用力一推,到达了我的世界。
这块空地和一个圆柱体相仿,周围满是冰块。脱掉身上全部的衣服,一步一步走进满是冰水混合物的大池子里,水刚好及腰的深度。
池子的另一端的大冰柱上,黑色的钢铁链捆绑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此刻,老者无力的低垂着头,四肢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让他看起来很可怜。不知道他的儿子见到自己的老子这般德行,会是什么反应。那他的娘子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哪?
一边往池水中央走,一边微笑着伸开双臂,撩拨着冰水。飞腾在空中的水珠,在不算明亮的火光的映衬下,晶莹无比,淡淡的华光,如同是折下的太阳的光辉。
偶尔的一步,会被池水里的讨厌的东西绊一下,但现在我已经不屑于惩罚他们。在池水的中央站定,披散的发已经被撩起的水打湿,伏贴在肩膀的两侧,发丝间的冰屑,像是别在发丝上的华美宝石。肤色,在寒冷的刺激下,苍白的有些发青。
继续的撩着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老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微微一笑,怎能表现出我此刻如此高兴的心情哪!哈哈哈,得笑出声音,得让别人知道,我高兴,很高兴。那老头子,还是耷拉着脑袋,没有反应,***······
“九老头子,你要是求我,叫我爹爹,或是爷爷,没准儿老子会留你一条贱命!”讲话的声音不大,但却觉得刺耳。
“老东西,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陪你啊!”
“······”
“好啊,你要不要看看你儿子,你孙子,脑袋搬家的样子啊?”
“······”
“哦,我明白了,你想断子绝孙呦!”
“······让我的儿子,脑袋搬家,就凭你?哼,再等三十年吧!”不卑不亢的语调,浑然有力的声线,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老者之口。他也终于抬起头来,面容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如果去掉花白的胡子,他看起来会更年轻。虽然浑身很脏,衣衫破烂,但不难发现,这人在被囚禁之前是个美男子。“你长大了,耐确实不如从前啦!没有耐陪我,你不也陪了我七八年了吗?”
“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听到没!”
事实证明,这老家伙被我关的脑子有问题了,依然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一年,四十年啊······一年,四十年······”迷茫的双眼,不在明亮,却有着似淡却浓的哀伤。
“你---求---我”
“······”
“你---求---我”
“······”
“你---求---我---啊!”
“······”
“哈哈哈哈······机会我给了!”心里的暴怒之气,强制着压下。是在气我?激怒我?好吧,你成功了,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被---气---炸---了。
“不想活了?活够了是吧!好,很好,我成全你!”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在水池子里来回的走动着。挥着拳头,狠狠的朝水面砸去,受力而溅起的水直接糊到脸上,那一刻窒息,眼睛被冰渣刺激的又酸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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