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果子长得大。”在果树下的王海拿着竹子挑动树上的果说。
望着仿佛永远停留在同一高度的果树,王海有那么一瞬间认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年少的他无知却是胆大,常常爬上果树,俯视树下的一切,仿佛这样自己就会变得高大。如今细看来,那高度比高速路上的灯还要不如。年龄几近三十岁的他更不会爬上果树,脆弱的树枝已经承受不了不再是年少的重量的他。
在出门的时候,老奶奶是打算与王海一起来的,走到半途的时候被老奶奶的朋友喊住了。
阳光渐渐从透着橘黄色的绿叶洒下破碎的光片,与影相嵌接,构成水泥路的一幅斑驳的光影图,图外的大抹橘黄色的空处,拉下了王海的长长影子。
老屋的地方很少有人过来,间或只是个路过的人,走远几步,路人的脚步声便消失。
安静一直是环绕在老屋的一道无形的墙壁,人站在老屋前,看着老屋的残留,颇能感到孤静的感觉,好像只有你与老屋相存在着。
果子已经摘了不少,有一部分是要带回去给老妈,剩下的就给各个亲戚,摘果子累了,就地坐在树下罩着的阴凉的地方,捡起个个头大的果子,随便在身上擦擦王海塞口就咬起来。
凉意的秋风带出头顶上树叶清脆的沙沙声,地上的光影在风的指挥下跳动着,脱离树枝约束的绿叶在地上愉快地爬动着,王海发热的皮肤被凉风温柔地抚摸着。
他无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想起了廖柏鹤的事情。一个人在越是安静的地方,越是少束缚的地方是特别容易想起很多东西。
流动的沙漏倒置过来,随着沙漏的纱反流,把他与廖柏鹤相遇起的一件件事想起来。
随着王海与廖柏鹤的相处下来,距离渐渐缩短,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本是一件好事,可是两人知道缩短的距离隐约着什么危险。对面的一方先是放手了,令一方也没有执着。那时他们才是十七岁。
“十年后的重遇。”
王海抬头仰望树丛,枝枝叶叶交错,缀着果子,他口中喃喃自语。
相同地如十年前一样的过程,终归有一方会放手,何况他还有个孩子,他有妻子。这些,他终究是不能代替的,他对于廖柏鹤来说只是个多年不见的同学。
“或者是个棋子!”
王海把心中所思的说出口。
只有自己一直喜欢着他,习惯了他的存在,一晃眼却被告诉了现实的残局。
电梯里的大妈的那句话重新浮现在王海的脑中。“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是不行的,还得有个妻子。”
临近三十岁,王海还是孑然一身,明白过来并不是自己不愿找另一半,只是等待着他。
现在梦醒了,镜碎了,一切怎样便怎样。
凉风吹起了王海的刘海,黑眼镜后的暗淡的双眼被阳光照射着。
空中响起了王海的哼曲声,他不知道自己哼的是什么曲子,只是任由自己哼着。
摘回来的果子被奶奶平均地分开,给了一部分王海,让王海带回家去,在临走的时候坐在屋门前乘凉的奶奶漫不经心地说:“小海如果在那里呆着不开心,回来这儿也是一样的,在这儿自个儿开一间小超市,虽说不能大富大贵,还是能养活自己的。”
提着一袋果子的王海转身望着坐在竹椅的奶奶,她一脸平淡,安详。
“我知道。奶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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