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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气，总算不必和那万迁流成亲了。但是看着她身后带来的人和手上的虎符时，我又有些担心。

但也只是担心而已。她林凤舞有准备，难道我就没有了吗？

但是这种担心，在安远重拿出那包“断肠人”的时候，已经上升到了害怕。这一包毒药，可以瞬间夺去我们在场所有人的性命。林凤舞死了无妨，可是我的主线任务便是“打败林凤舞，成为浮越国女皇”。

如今我仍旧顶着太子的称号，任务也才完成了一般。倘若我还没有完成这个任务，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林凤舞的品行我早已了解透彻，她本身就是个贪心的女人，将自以为是的善良洒遍人间，将根本不多的爱分给几个男人。所以事情发展到后来，她会面对“在万迁流和安远重之间作出一个”的选择，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安远重居然会有这般傲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真的将那“断肠人”抛洒在空中。离他最近，吸入最多毒药的林凤舞横倒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没有了脉息。

我用力地掩着唇鼻，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流出的鲜血。清楚地感受到了生命力的流失，我却没有一点办法阻止。

我已经做好接受任务失败惩罚的准备了，却不料，口中忽然被塞入一个药丸。清香怡人，入口即化，随着唾液很快便进了我的身体。

待我反应过来时，那一直绞痛难忍的腹部居然恢复了正常。我立即转身看向小四和楼九寒。

小四卧躺在地上，双眸有些眯起。从七窍流出的汩汩鲜血，使那张艳丽的脸庞变得有些骇人，却也多了份惊心动魄的美。

楼九寒搂着他的腰身，低着头没有表情的看着，全然不顾那不断从他的口鼻中涌出的可怖鲜血。红色的刺目的液体，缓缓流淌，很快染上了他银白的锦袍，在空洞的背景下触目惊心。

我忽然听他低着声音，扯动着唇瓣：“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死？为什么……”声音颤抖虚弱，明明是没有了力气我却好像听到了那声音中的坚定。

嫣红的血泪从他的眼中滑下，只见他忽然勾唇浅笑，如同曼珠沙华般的凄美。我再低首看去，小四已经闭上了那双妖娆勾人的眸子。即使染上了血迹，颜柳那张惊人心魄的容颜依旧艳丽，令人屏息。

仿佛响在耳边的低笑戛然而止，顺着那两只紧紧握住的手，我看见楼九寒缓慢地闭上了双眸，骇人的血色从眼角流下，一点一点没入唇边……薄唇微微勾起，因失去了血色而显得苍白，却挂着一抹无憾的笑容。

我的心猛然震动，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怎么还没死？”微怔间，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

我的视线穿过成群交叠一起的尸体，看见那个青衣的少年抱着林凤舞的头颅，埋在了自己的怀里。嘴边是红色的鲜血，眼角也开始渗出血迹。

“居然有人没有死……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林含意？”安远重紧紧抱住了林凤舞，笑的凄惨悲壮，却没有一丝的后悔。

一道道的血泪纵横在他的脸颊上，他痴傻地抱紧了林凤舞的头颅，一句一句的反复呢喃着：“对不起，凤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的愿望我没有达成……我来地府找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好不好？不要生……咳……噗……”正说着，一口鲜血从安远重的嘴中喷出，洒在了地上。

“等我，一定要等等我啊……凤舞……呵呵……”

青衣的少年挂着安详的笑意，缓慢地闭上了双眸，永远不会睁开。那张清秀的脸上留着遍布的血渍，已经凝固，失去了温度。

这种爱，深到了骨髓里，要用死亡来成全。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跪在血泊里，久久不能回神。当女皇率着军队破开了大门，我才颤抖着身子，从那残忍可怖的尸山中爬起。

天胜17年，嘉帝传位于太子林含意，后世称女帝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