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范思哲走在我前面,不停地安慰我,让我别上火,说人没事就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就当是破财免灾了。靳娜跟在我后头,惊魂未定地说可不是么,想想都后怕,报纸上不是有好多煤气爆炸炸死好几口的么?幸亏你当时出去了,接着又问我出去干什么了。
“不是给狗当保姆呢吗?遛狗来着。”其实我心里正迁怒于李斯,要不是她派给我这么一破活儿,我也不会惨到现在这份儿上,如果起火的时候我在家,最起码也能凭着那点可怜的安全防火意识先行自救,退一步说,及时拨打119,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白烧了半天,造成如此巨大的经济损失。妈的!这都怪她!
我的腹诽没能进行完,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事实上从方才起我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但我的注意力一直被火灾占据着,所以没能细想,也想不起来,这当儿一经提醒,就像有一道闪电咔嚓一声直劈进我的脑袋,在耀眼的白光中我猛然发现了那个被我遗忘在不知道哪个旮旯的——
狗!我猛地刹住脚,靳娜猝不及防,一头撞在我背上。我忽地转身,两眼发直地盯着她:
“狗!我的狗呢?”
见我一副鬼附体的表情,她有点发毛,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狗、狗、狗……什么狗啊?”
我急了,“恺撒啊,我一直拉着它的,你们,你们没看见吗?”我惊慌地在他们俩之间看来看去,希望能从他们嘴里听见让我放心的答案。
范思哲站在楼梯下面抬头望着我,困惑地说:“没看见你带着狗啊,我们来的时候你不就是一个人么?”
一股凉气从脚心直冒上来,顺着脊梁柱往上蹿,我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完了,我把李斯的桑塔纳弄丢了!
靳娜也慌了,“什么样的狗哇?”她在我身边蹲下。
“就这么高,”我比量了一个和我脑袋差不多的高度,“黑色的,藏獒。……怎么办呐?跑哪去了到底?我怎么……我怎么才想起来啊?”我喘着气,都快哭出来了。
范思哲嘀咕了一句什么,一个箭步蹦上来,拧着眉头,表情凝重,“你别着急,好好想想是在哪弄丢的?”
我费力地咽一口唾沫,开始冥思苦想。接到靳娜电话的时候恺撒还在我手上的,我清楚地记得它等得不耐烦,还使劲拽了我一下。后来就是发现我们家冒着烟的窗口了,在我往街对面跑的过程中我是跟它一起吗?想不起来了,那会儿我神思大乱,本已经无暇他顾了。那么说……
“对,肯定是那时候我一着急松了手,它就跑了。”我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得赶紧找去,说不定没跑远。”说完噌地站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下楼去了。
范思哲在小区门口截住我,累得呼哧呼哧的,“你可真能跑哇!你听我说,先别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你得镇定,越急就越乱。就那狗,应该找得着家吧?要不咱先去家里看看,没准儿自己溜达回去了呢?”
我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按说我平时不是这种经不住事的人,我们老板还老夸我临危不乱、有大将之风呢。只能说今天实在不同寻常,这一连串的重量级刺激彻底把我打击趴下了。真是英名一朝丧啊!
应该说在往李斯她们家楼上冲的时候我是满怀希望的,什么基督如来真主阿拉的让我给骚扰个遍,我真希望迎接我的是这样一副景象:这个狗祖宗就趴在门口,像平常那样淌哈喇子呢。可是,我的希望落空了,门口空空如也,仿佛我空空荡荡的心。
我们仨又出去找了半天,小区、大街、公园、周围各种可能的地方,就差掘地三尺了,可连狗毛也没找见。我嗓子都喊哑了,嘴里又甜又苦又涩又腥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冷汗出了一身,让风一打,干了,从头到脚冰凉冰凉的。
“别找了文姐,都快累死了!天黑也不好找,明天再说吧?”靳娜一张小脸冻得发青,声音苦哈哈的。
要是只有我自己,可能我就接着找了,但现在不行,我不能卖一个搭俩,再让他们陪着我遭罪,于是我说:上楼!并真诚地邀请范思哲,让他上去喝口热水、暖和暖和再走。
都快十二点了,折腾了小半宿我真是筋疲力尽,只想倒头大睡,但是不行,我还得给狗主打电话,向她报告这一不幸的消息。
我连话筒都拿不动了,直接按在免提上。李斯肯定是在哪个娱乐场所花天酒地呢,电话响了足有半分钟才接,里面吱哇乱叫的。“你等一下!”她使劲喊。
又过片刻,不那么吵了,才听见她自行车铃一样的声音:“找我干嘛呀?嘻嘻……嗝!这么晚了,是不是在我们家搞外遇呢啊?”
这厮明显是喝大了,我皱着眉瞟一眼正在慢条斯理喝水的范思哲,感觉很尴尬。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