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冯西瑶已将由小萝卜头变成了小姑娘。也许是遗传也许是后天锻炼,七岁的冯西瑶要比同龄人高出半个头,比青青还要高。现在王小玉已经不让她随便乱跑了,要学习大姑娘学的东西。
王小玉做饭,冯西瑶要在一边打下手学做菜。王小玉织布,她在旁边纺线。闲着的时候就跟一群小丫头在院子里绣花儿。别人要学的她都要学,别人不学的她也要学,比如写字看书,比如吹笛跳舞,当然这些只是在晚上干。她倒不是想成为才女,主要是无聊,没什么娱乐,就自己找点儿事儿干。
王小玉也不知道自己女儿会这么多,平日里见她有空看看书写写字,也没在意,还是东子说冯西瑶的字好看,大家才知道。尤其是南瓜,一看小妹写的字比自己好多了,顿时觉得很丢人。至于吹笛子,从养蜂的人走到现在,冯西瑶也一直没断过。时不时地拿出来吹,也不是什么名曲,大都是欢快的乡间小调,大成是很喜欢,一有机会,就叫冯西瑶吹给他听。
冯家村大一点儿的姑娘通常会自己绣点儿绣品,打点儿络子来换零花钱给自己添置点儿东西。青青是其中的高手,小翠娘是不会给青青钱的。正是爱美的时候,青青只好自己想办法。下午没事儿的时候就跑到冯西瑶家做活。
前几天家里没有丝线了,正好张天佑过来。冯西瑶就拜托他下次带过来。这几年兴许是大了,张天佑不像小时候那样叫她臭丫头了,虽然还是调皮可比以前好多了。他也常给冯西瑶带东西,但是不白带,每次都要东西。冯西瑶也不知道给了他多少络子,绣品。东子住在小姨家,送点儿东西也是好的,又值钱。就是个心意。天佑每次收东西时都是一脸嫌弃样,冯西瑶要回来他还不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正是月末,东子到家了。东子已经十三了,读了几年的书。比其冯家村其他的小子,东子倒显得有些斯文儒雅。
“娘,我回来了”东子从车上下来
“回来了,我就说快到了,饿不饿,娘已将做好饭了”王小玉出来
“大姨”张天佑比以前礼貌多了,起码现在是见人不再摆着脸
“天佑,赶快进来,瑶瑶,出来”王小玉抽屋里喊
“我进去看看”
张天佑拿着一小包东西溜进屋里。
“你在弄什么”张天佑看冯西瑶不像是打络子。
“哦,弄着玩的,快好了”
冯西瑶是在编制护腕儿,打络子都烦了。她就用线给自己编了条两寸宽的手链儿。白色打底缀着浅紫色,戴在手腕儿上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看还剩下线,他决定编两副手腕。都是白色打底,一副是青色的缀花,一副是蓝色的。
“给你的,看看”冯西瑶把蓝色的那个给他
“什么?”张天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是护腕儿,保护手腕的,”
冯西瑶边说边给他戴上,还不错。张天佑傻呵呵地笑了。
“傻笑什么?”
“谁,谁傻笑了,走啦,吃饭去,饿死了”
说完就溜出去了。
饭桌上,大成问了问学堂的事儿。东子是个读书的料,去年已经通过了童生考试,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一家人都寄予厚望。但要说聪明还是张天佑,他今年就要参加童生考试。张太守也是对儿子充满信心,王小佩更是上心,儿子有了出息她的生活才会更好。平日里张天佑被逼着读书写字,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了一定要好好玩儿。
中午大成从地里回来,后边跟着南瓜。其实大成雇了短工也不必天天去,可他就是不放心。南瓜今年已经十一了,常在地里泡着。跟大成一样,皮肤微黑,比东子看起来要强壮有力。虽然南瓜这么小,也有人给他说亲了。他们家,家底厚,又当官的亲戚,东子又在镇上读书,不说南瓜怎么样,就是冲着这些,也有大把的姑娘愿意。其中跑的最勤的就是小翠娘,小崔比南瓜小一岁,模样倒是还行,人太叼了点儿。大成想东子还没成亲,南瓜还小也不着急就给推了。
过几天就听说小翠娘又跟二成家走的近。二成家的振北十二了,冯家村的女孩子一般是十四五定亲,在二八年华时出嫁,超过了十六岁不太容易找着好人家,就是大一点儿地方,也很少有超过十八岁的。男孩子倒是晚一点儿没有关系,不过家里人都等着抱孙子呢,再迟也不超过二十岁。小翠才十岁,比青青还小一岁,是有点儿急了。
冯西瑶把护腕儿给了东子要回屋,东子叫住他
“瑶瑶给你”东子从包里拿出个青翠的竹笛
“谢谢大哥”冯西瑶欣喜道
“你这丫头!”东子揉了揉冯西瑶的小脑袋
“你们说什么呢”张天佑从外边进来
“咦,谁会吹笛子啊?”
“瑶瑶呀?”
张天佑转过头看她明显的不相信
“你那什么表情?”冯西瑶想要拿笛子敲他
“瑶瑶,给大哥吹一首听听”
冯西瑶也没什么事儿,就站在那儿,深呼吸,清亮的笛声飘出来。张天佑绝不承认自己有点儿小小的吃惊。她什么时候学的,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回去以后,张天佑就缠着王小佩说要学箫,王小佩倒是有些惊讶,张天佑竟然主动要求学东西
“天佑,怎么想起学吹箫了?”
“嗯,就是想学了,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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