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应该是遭遇到很挫折的事情,听到赫蒂生猛有力的怒骂自己的父亲,不知为何让汉娜松了口气,但汉娜很快就恢复理智问道:”你在哪里,找我就是为了骂你爸吗?”
”我……我逃出来的……,好不容易搞到电话想和你借钱……因为其他人我爸可能都认识,我怕他藉此找到我……”说起要借钱,赫蒂气弱了一半:”如果你……你不方便的话……我再想办法。”
”不会不方便的,这些年来我身上还是有存些钱,不过我现在外区,我把我电子帐户的密码资料给你,你先吃顿饭,我们再讨论该怎么办。”
汉娜难得雷厉风行的把一切事情都向赫蒂安排好,她先叫赫蒂用她电子帐户的钱,买不用记名的客运交通票去偏僻星港,然后搭乘虽会按照法规登记身份,但资料总是会延后上传的廉价航运来找她。
汉娜不知道赫蒂的父亲有钱有势到哪种地步,是不是会叫人调阅资料找赫蒂,但总之小心为上。几天之后,赫蒂顺利与汉娜碰到面,见面时赫蒂虽看起来疲惫,但气色还不错,还兴致勃勃的问汉娜怎么会这么像特务,汉娜只能无奈地告诉赫蒂,这是她以前常常用的交通手段,毕竟那样比较省钱。
提到钱,赫蒂就很不好意思,因为光是这样的交通食宿与联络,她就把汉娜的帐户里的钱用掉了大半,对此汉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毕业时我和你提过,我想去毕诺塔,母亲出生的地方,后来因为对老头心软才压下去这个念头……可是我想,我真的不能再摇摆不定了,回去母亲的故乡也好,她死得太早,老头又不太愿意提她的事情,我对她的记忆实在太少。”
说到这里,两人沉默了许久,汉娜才用问道:”到了那里,你打算做什么?”
”在那边有个农场是母亲留给我的,只要去当地做生物印痕鑑定,就可以正式继承,虽然我一个人可能恢复不了过去农场的样貌,但至少还能煳口吧?”她说完这句话后,又叹口气说道:”农场是我外祖父母的,母亲在遗书里告诉我这件事,还再三交代别告诉我父亲这件事,我当时不太懂她为什么这么交代,现在有点懂了,她可能真的很清楚他的性格,想给我一个能完全离开他掌控的净土。”
说到这里,赫蒂眼中隐隐有点泪水,汉娜抱住了赫蒂,就听她哽噎的说道:”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汉娜拍拍她的背,自己也强忍住鼻酸,其实她也不懂,感觉起来父亲并不是不爱女儿,女儿也不是不想要体谅父亲,可是最后还是闹到这种地步。赫蒂固然是很反感她父亲的行为,骂了他一大堆话,但想起父亲过去对她的关爱,又怎能不心酸。
赫蒂没在汉娜那里待上几天,就准备出发前往毕诺塔,两人知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轻易见面,都有些依依不捨。在登船那夜,汉娜送赫蒂去星港,临行前,赫蒂问道:”你还是一直朝着为了见到他的目标前进吗?”
”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汉娜笑了笑道:”是啊,来这里主要就是想蒐集那普勒的相关资料。”
赫蒂拍拍她的肩膀说:”很好,我也要朝我的目标前进,我们一起努力。”说完这句,赫蒂又很实际的补充道:”等我安定下来,会尽快还你钱的。”
汉娜笑了,捏了捏她的脸,又见赫蒂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声音到了嘴前却又无声消弭下去。没多久之后,汉娜目送赫蒂走入查验口,却见赫蒂转身大声对她说道:”谢谢你。”
汉娜摆摆手,赫蒂才又回头前进,汉娜一直看着她,直到赫蒂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离开星港。
那天晚上,汉娜走在通往宿舍的阴森长路,突然觉得原来自己和赫蒂,在过去这么多的日子里,一直在迷惘的夜晚中狂奔。她们不知道该怎么挣脱暗夜,只能一直前奔,就算在黑暗中跌得满身是伤,也要若无其事的爬起来继续向前。
有的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一直跑,是不是在逃避什么,有的时候也会害怕走错了路,可是她们还是没有完全停下脚步,并不只是因为目标坚定,而更是因为身边有对方相伴。
即便赫蒂离开了,汉娜却觉得赫蒂依然在她身边,想到此,她露出了笑容,开始向前跑去。曾经她害怕自己如此前奔毫无意义,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害怕了,因为她知道,在两人互相扶持之下,狂奔到黑夜的尽头就是黎明。
夜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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