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终归太甜,我没吃多少。而且越吃,越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早上从外面回来看见背着书包的学生在买早点,小猫咪一蹦一跳穿过街头,行人车马川流不息,司机互相扔烟头大骂,老外指指点点想说明自己的意思最后只能耸一耸肩,玩cosplay的队伍走过去引起一大堆人围观,卖烤红薯的不时拨弄冒着热气的红薯……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生活很精彩。
如果说以前想小石安,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感受一下许久没有过的美好。这让我觉得自己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像一个正常的人。以前有人评价我说:“你不当人很久了。”我只觉得自己很悲哀。我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甚清楚。身体里缺了一些东西,空荡荡的。现在想她,却没有了目标。只是想她。毫无意义。
我卧在沙发里,看着露出一个头的红薯干,昏昏沉沉的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会儿想到白色的马,一会儿想到雨夜里的争吵,一会儿想到爸爸下跪的样子,一会儿想到自己被鞭打的场景……虚幻的,沉浮着,无力无畏,无论是梦还是现实,我觉得已经无所谓了。周围很黑,我却感到异常舒服。越黑,我就越能够看清自己,不是吗?
梦中还有歌声,我听得到,是《女孩与玫瑰》。这是我为小石安设的铃声,我猛地睁开眼睛,客厅里的灯光洒在我身上。手机不在身边,铃声还一直再响。我到处翻,一路过去,最后在卧室里找到了。
小石安从未主动给我打过电话,这次打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我按下接听键:“小石安!”
“千,是我。”
“怎么了,突然给我打电话?”我想咬掉舌头,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但是小石安好像不介意。
“我在门外。”
我一听小石安在门外站着,就站起来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小石安。
小石安头发梳成一个可爱的发式,修长的脖子上扣着一只翡翠项链,几缕散发垂落肩头,随风飘荡。化了淡妆,平常很白的脸现在也多了红晕,更加洋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身上穿着一身很漂亮的衣服。里面是小毛绒套淑女衬衣,外面束腰大衣敞开,□是黑格花棉裙,扣着几条银链,形成百叶形状。脚上穿了一双小牛皮靴,颜色由深紫到浅棕,像是泼墨画。小石安只是随意站着,修长的身形就足以让人欣赏不完。但是总是感觉不踏实,有一种薄薄的雾气,看不清。
小石安见我不说话也没让她进去,脸突然就红了。她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侧身望着楼梯,眉宇间带着看不懂的迷茫。我把小石安的胳膊拽着,拉她进去。
我们在客厅坐下,我正打算问小石安为什么过来的时候,小石安拿起茶几上的红薯干看着我笑。我说:“怎么,姐不能吃?”
“能。”她说。声音很温润,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意味。我觉得小石安今天真的很奇怪,就把她拉近,仔细看着她的脸。
小石安依然在笑:“看什么?”
“姐不是在做梦吧?总觉得你不像你。”
小石安还是在笑。我心中奇怪,接着问:“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漂亮?”
小石安说:“你不喜欢麽?”然后侧头吻我,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动作自然流畅,化被动为主动,我不妨真被她亲吻了。我有一瞬是怀疑的,但是看着小石安跟我差不到一毫米的脸,我才肯定,娇羞的小石安主动亲了我。
今天的小石安很漂亮,很主动,很让我难以理解。正想要回应她的时候,小石安又不亲了。她捧着我的脸,轻声说:“千。”
我“嗯”了一声。然而没有下文,小石安只是摸着我的脸。
我虽然愿意小石安这样一直看着我,但是这跟平常的小石安太不一样了,让我不放心。我拉下小石安的手,要说话。小石安又把手抽出来,食指放在我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看着她如此俏皮,我不禁心中一动。
接着小石安像往常一样为我做饭,还轻轻哼起歌来。我看她很高兴的样子,心中也高兴起来。要知道小石安平时很安静,一张清水脸很难起波澜。今天她欢喜得很,在我面前笑得这么好看,我怎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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