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李叔无疑是我的第二个父亲。他对我总是充满了父亲的慈爱与怜惜,将对小石安的爱分了我一半。我总是被身边混浊的事情迷住双眼,看不到他的关爱与宠溺,看不到自己的银行卡放在他摆满饭菜的桌上时,那么的羞耻。当我和小石安坐上车离开时,李叔勉强的笑容也只是在我心中过了一下便烟消云散。
现在站在这里,那些忽略的细节再次侵袭大脑,我才发觉自己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我不知道,仅仅只是看着,心中就已经这般难过,那么小石安是如何面对一天天衰退的李叔的呢?
她又是如何面对自己的呢?
咪咪和俞子眼眶都红了。站在一边的护士奇怪的看着我们,踌躇着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咪咪深深吸了一口气,问;“这位病人是不是有一个女儿?为什么没看到她?”
护士年轻的脸上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是有一个女儿,叫李石安,一般过了十二点才来。这小姑娘真了不得,无亲无故的,每天一个人来,站在这里看一会儿父亲,又一个人默默的走。病人发病的时候,她跪在外面,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有次还哭晕了。唉,一般的孩子哪里像她这样,真可怜。癌症的治疗费用昂贵,特别是晚期,不用说一般都选择放弃治疗,多打几针止痛剂,也就这样了。病人也答应,可小姑娘偏偏不干,过了几天把钱送过来,脸惨白惨白的。有一次她求我们主任多开一份止痛药,我听说是她自己在吃,作孽啊。这病有遗传性,八成是小姑娘自己也得了,而且可能也到了不能挽救的地步。她一心想救父亲,反倒对自己很苛求。我看她自己也会很快就倒下的……”
“别说了!”
护士惊讶的看着俞子。俞子面色铁青,阻止她说下去。护士讪讪的闭上嘴,离开了。
我全身发凉,盯着躺在病床上的李叔,俞子和咪咪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我全都没有听见。
“你们走吧。”
俞子拉住我的胳膊:“姐,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能让我们放心?不行,我要在这里陪着你,一起等石安。”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走!”
咪咪在旁边沉默了半晌,最后对俞子说:“我们走吧,这件事我们帮不了她们。你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脾气,多讲无益。等她见了石安,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再怎么痛,我们也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她又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小千,你也是风雨中过了这些年。生死离别,别人的,你自己的,都没有让你回过头。这一次你照样不会垮下去,对不对?”
看着她难得严肃一回的神情,才发现自己以前的心肠,真的又冷又硬。这些年,我究竟是怎么对待那些人的呢?轻蔑,不屑,厌恶,见不惯他们软塌塌的样子,就是求我也不会帮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有一个这样的亲人倒在病榻上?
我独自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看着长而冰冷的走廊,空寂,寒冰彻骨。等了许久,拐角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站起来,不由自主走了两步。很快,小石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外套,一步轻一步缓的走着,微微低垂了头,是以并未看见我。走廊的灯打在她的头上,柔软的黑发上便出现一只时大时小的光圈,轮廓细腻柔和,小小的下巴依然清冷倔强。走了几步,她似乎察觉到什么,迟疑地抬起头。
仿佛看不真切,她又走了几步,然后停下,眼光涣散,脸上瞬间闪过各种情绪。我轻轻唤她:“小石安。”带着小心向她走去。小石安突然一惊,黑幽幽的瞳孔终于聚焦,反身飞快的沿原路跑了出去。我不知道她跑什么,跟在她身后,最后在楼梯拐角处将她拉住。小石安使劲拽着自己的手,一眼也不看我,挣扎的很厉害,不停叫着:“放开我!放开我!”到最后她的嗓子里已经带了哭音。
我怕伤了她,只好将她的两只手都别在自己的腰后面,使劲抱紧了她,吻着她的头发。小石安太过激动,说着碎语,一味得要挣开我。我拖着她进了一间还未上锁的病房,将她压在床上,小石安默默的喘着气,只要我力气一松,她就立刻要挣脱我的挟制。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
“小石安,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别害怕,姐在这里,没事儿了……”我不停安慰着她,在她耳边说着这几句话。我一直说,一直说,直到感觉到她的力气消减,呼吸也没有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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