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盛没回答他,失神地望着眼前崎岖的土壁,许久,才忽然道:“生不同寝,死却同穴。。。也好。”
张钧浩心里大恸,酸酸热热麻麻疼疼,似乎周身的伤痛此时都微不足道了,他握紧了汗湿的他的手:“要有下辈子,我不去找你了,你一个人,比跟我强——”那手却是越绞越紧,“总是我太自信,觉得失去了总会再到手,我才是个傻瓜,最傻的傻瓜。。。”
不仅傻,还呱噪。这当口了,就不能安分些么,听说人在窒息的时候多讲一句话多呼一口气都能痛到整张脸扭曲变形,不知道他们俩,那时候会是个什么脸儿。维盛终于缓缓地闭上眼。
其实情,就是恨不彻底,痛不彻底,爱不彻底,纵使天人永隔生死关头也难分难舍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他与他,算么?
这个问题直到他睁开眼之后还是没个结果,他周身沉重地像灌满了铅,刚倾身就惹来一片惊呼:“躺回去躺回去,你还是重病号呢!”
他却什么也听不见,眼里只有咫尺之外,也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他们没死,他们。。。活下来了。。。
一瞬间,维盛周身脱力地一瘫,几乎从床上摔下,几个护士忙七手八脚地扶他回床,曾裴一直面沉如水,在病床边等着,此刻见两人都醒了,便命其余人都出去。
“浩哥,对不起。”他没指望听见谁的回应,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根本没想到那两条疯狗有那么大的胆子——是叶维盛逃下山后像办法联系我报了警,我才想办法用钱拖住他们,让警察赶过去,只是我没想到叶维盛还会再上山。。。没想到闹那么大。。。”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张钧浩冷冷淡淡地瞟过一眼,即便全身扎满绷带在床上虚弱地动弹不得,但曾裴还是有些许愧疚的胆颤。
“。。。为什么。”他待他不薄,真心引为左膀右臂,为钱,为名,为利?他想不通。
曾裴抽了抽鼻子:“。。。我想你变回以前的浩哥,没遇见他之前,你的理想你的壮志你不在乎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可叶维盛让你一再挫败一再失望,你不是我认识的张钧浩了!”
病床上的两人随着他低沉的字字句句都陷入沉默,此中蕴意又何止是恍如隔世。
静默了许久,张钧浩哑着声,艰难地一字一字道:“我知道你救我。。。我们也是尽力了,我不会再追究。但也,仅此而已了。”曾裴一愣,心里涌上一层风雨如晦的悲哀与难过:“浩哥!浩哥——人孰无过?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跟了你整整六年我们本可以有更好更大的事业和未来!叶维盛就那么重要,为了他你要置我于死地?!”
张钧浩艰难地扭头看了叶维盛一眼,他仿佛一座僵硬了的化石,不闻不问不听不发一言,他慢慢地转回头:“我和他,你不懂。”
曾裴的确是不懂,带人赶到的时候,他几乎整个心跳都停止了,挖开土,张钧浩和叶维盛如交错而生的藤蔓一般抱在一起,不,不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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