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狼狈样,倒是很心疼的印象深刻──
妈妈,那叔叔老是欺负你,妈妈怎麽不反击呢?
傻孩子,妈妈的力气怎可能打得过叔叔──
水茵眨眨眼,那时的她还不明白什麽叫爱得死去活来,宁可自己咬牙、委曲求全地───也要让那冤家留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牵绊──
於是,她又道:
那麽妈妈,你可以叫隔壁的王叔叔又或是警察伯伯来帮你嘛……
母亲笑了。水茵直到现在还不懂母亲那时的笑脸意味著什麽。
但是她於此时,又再想起母亲很久很久以前对自己最常说的一句话:
水茵,你要记得,永远永远,不管遭遇到多大的事儿,你都只能一个人去承受──
一个人去面对,这世上,没有谁真能帮你一辈子的……
是了,不论母亲在自己生命中扮演著糟糕至极的角色。
但她有些时候,总是对的──
没有人───从来就没有人能帮她的……
高校生的玩具66(慎)
「老师──」
近乎反射性的排斥起这个称谓。
仅管昏迷当中,仍是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等到再度清醒而意识到自己还存活下来时,她发现自己此时置身的地方已不是在医院的病房中。
又是一个布置得十分美轮美奂的寝室。
她躺在那,轻轻抬起自己的手,青可见骨般──那血液隐隐的透在肤下。
多像是个已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呀──
思及此,她淡淡一笑。
那原该是花儿般娇豔的笑容如今却衍然成为,仅是扯开薄皮扭曲著的人形骷髅头──她此时早已消瘦至不成人形──恐布的──简直比鬼还要更骇人──
她竟然还没死。
明明就喷了不少的血呀?
难道穷人命贱──就连死亡都成了最奢侈难求的事吗?
想著想著,她看著顶上的蕾丝圈帐,眼泪又在这懵懵然间掉了出来。
她也不擦,只任那泪湿整面。
她不再好奇此时身在什麽地方──定是又重落回少年们的手里。
还有自己无缘无故因性侵疑云而丢了工作、又官司缠身的後续发展如何,她也不甚在乎。
命都不要了,那麽还想这麽多干麻──充其量只是累了她受过创伤的大脑。
安安静静地,她眶里的水是越溢越多──
她眨了眨。
接著,便听得房门被推开的声响。
她直觉就是翻过身──
不管来者是何人,她早已冷心也不抱情。
「老师?」
是莫森的声音。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他快速的坐上床边。
探过半身,他见著装睡闭眼的水茵那脸儿。
「哎──你怎麽哭勒。」
他边说,边手忙脚乱的扯著面纸团。
手边的托盘一放。
正是弄湿的毛斤与水盆───原是到了该给水茵擦身的时刻。
「老师,别哭呀……好不容易活下去了……怎麽哭了呢……」
「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她气著,恨著──却是生平第一有这般负面的情绪,对人。
尤其又是少年──她根本已不知该去如何抒发她心中的恨──
挥过手──
她已对这些藉关爱之名所有的接触,感到厌恶至极。
「老师!」
「走开──」
她更往床里躲去。
少年急了。
何时尝过这般被人拒於千里之外的滋味。
他伸手,再覆上去。
却是被女人十分厌恶的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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