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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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心情颇佳,在自己的帐篷里哼着小曲儿。此时已经是三月末,大部队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今年闰三月,三月的天气比往常略有些凉,正好适合他‘养伤’。真正让他高兴的是,前两天,他又有了一次与康熙单独说话的机会,终于把自己给彻底摘清了。

在向康熙坦白之前,就想到了这一坦白,恐怕要让康熙不快,不过庆德不后悔,因为他下面还有一幕戏要唱。这一幕,就不能把石文炳和富达礼给拉下水。

即使被大家戏称为‘功臣’,庆德这几天依旧是依调做人。费扬古大军已与康熙会合,庆德这一批外派人员又回归了编制,他照旧在銮仪卫里当差。每天该检查车马就检查车马,该参与布防就参与布防,勤勤肯肯。结合他们家人(不含华善)的一惯表现,这倒也符合石家家风。

终于,只偏爱有准备的头脑的机遇先生,让庆德给遇上了。康熙在返京途中,难得的清闲时刻里见到了他。正在心情放松的时候,也就计较不多,招招手:“来,跟朕说说话。”

庆德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垂手肃立。

“伤可好了?你这几日都做什么呢?”

庆德老实回答:“奴才还是照旧当差。”

康熙看他老实的样子委实可怜,口气也缓了下来:“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事,只是不可鲁莽,行匹夫之勇。你可记住了?”康熙对他的做法已经表示出了最大程度的理解了,但是在庆德看来,这个还不够,他还另有一个目的。

庆德很惊喜地抬头:“主子,匹夫之勇也是勇了,是吧?”

他还挺期待。康熙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书都白读了么?!匹夫之勇也是好话?值得这么高兴?”

“只要您说是勇了就成!”庆德同学依旧是很高兴,“主子,咱们家就没有怕死的人。”

怎么扯到这个上头来了?康熙沉思地看着庆德。庆德在康熙的目光下有些畏缩,声音小了很多:“奴才就是想……奴才一家打祖辈儿从龙开始,就没有畏缩不前的。奴才玛法……”

听到了华善的名字,康熙瞬间明白了大半。华善当年议罪,有一条就是‘不疾行救永兴’。罪名定了下来,最后罚得不重,但是,自此之后,华善再没有得到过什么重用,也没领过什么差使了。估着,石家全家男丁,都以此为耻。所以,他们才这么奋力。

康熙的疑惑与不快最后散去,对石家的评价又上了一层,只是依旧要敲打一下庆德:“你为洗祖父耻辱勇用向前是好,心是好心,却走了邪道。欲意雪耻,也不用使这种有违军法的办法。”

一直乖乖听话的好孩子庆德忽然犯起了犟,梗着脖子跟康熙争论:“奴才玛法那会儿,奴才还小。只是后来也常玛法念叨……当时情势,去与不去,干系不大。他做得对,不是耻,只是忧。”

康熙不悦了:“嗯?”

“奴才又重翻看了当时的邸报等,当时奴才玛法屡次言及……”

“咳!”康熙重重一咳,意思就是,你闭嘴,我生气了。

庆德腿肚子在打哆嗦,脑袋里也是嗡嗡的,硬是说了最后一句话:“咱们人少……分不得兵!”

康熙突然不说话了,庆德一句话,正戳中了康熙日夜勤政所担忧的事情。以少数人统治多数人,还统治得这么明显,嘴上说着我没歧视你们、是一样对待的,心里还是虚的,因为确实是差别对待了,总是在害怕,担心被推翻。听得华善说得,与自己所担心得竟是一样,康熙也沉默了。

“可是……按律,奴才玛法做的还是错了。是以,奴才一家不自辩,只好……再效死力以明志了。奴才没那么大的心,当时只想着,哪怕叫我抓着十个、八个的人呢。”

很好,庆德同学,你成功把你和你玛法都洗白了。

康熙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庆德的肩膀。

庆德僵硬地拿余光扫了一下康熙的表情,心下大定。好了,皇帝不生气了,可以耍赖了。

“嘿嘿,那啥,主子,方才这话能不告诉旁人不?至少甭跟奴才阿玛、哥哥他们说?嗯,还有奴才玛法,他知道心里更不好受,”还搓搓手,“奴才阿玛吧,把奴才哥哥、弟弟还有奴才训得可惨,这回的事儿要叫他知道,一准儿再抽奴才一顿儿,一边儿抽一边儿嫌我多事儿。奴才叔叔打的那一顿还没好呢,主子就可怜可怜奴才吧。”

康熙的感慨被庆德一点不见外的请求冲淡得几乎看不见,抬手给了他个暴栗子:“你倒使起朕来了,要朕干的事儿还真不少!”

“疼!就一条儿、一条儿……”伸出一个指头。

啪,又挨了一下。

唔,手感不错,康熙同志连敲了好几下,舒服了:“朕先记下了,你好好差使,办得好了,朕了就忘了先前你唠叨得朕头疼的事儿了,你要是办差不老实,朕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

“喳~”一波三折的回答。

康熙突地定住了动作,狐疑地打量着庆德。印象里这是个老实孩子啊,他爹教得好,兄妹几个都很好,怎么……今天越看越觉得他这举动——有点儿像是华善?!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流氓之气外露,无赖之心内秀。阎王见了都要头疼啊。

康熙马上伸指头指着庆德:“老实点儿,不许嘻皮笑脸。”看到庆德的表情刷地变成白板,康熙满意了、放心了:“走,陪朕走走去。”其实华善有些时候眼光还是蛮准的,就是子太让人头疼了。要是庆德同学有其祖父之长而避其短,倒是个人才,康熙如是想。

后顾之忧解了,庆德可不就要高兴得哼小曲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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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高兴了,他那位二妹夫却不那么高兴。

胤礽得到庆德立功的好消息,当然是要告诉石家去。华善也被请到了毓庆,胤礽现在需要一个人,给他分析一下,战后,至少是军中势力会有什么样的变动。华善务正业很多年,但是当初也是挂过将军印的,他应该清楚。

胤礽心里还觉得,这老头儿有点儿神神叨叨的,但是分析起来还是非常准的。老神棍一个!东僚属,那是在中央兼职的,只要你官够高,即使你是倾向于大阿哥的,还有可能被皇帝明目张胆地编进敌营内部。一群不太保险的人啊!

华善一步三晃地来了,这回没有孙子扶着,俩小太监把他给搀了进来。

进门先行礼,胤礽端坐于上,从他磕第二个头开始就说:“快扶起来,不必多礼。”

华善心说,奇了怪了,他变得有礼貌了。口称‘不敢’,又被赐了坐、赏了茶。

胤礽先笑着问华善:“你近来身体好么?太子妃还念叨着呢。”

华善道:“先前太子妃赏下的衣裳穿着暖和,一冬一春都没着凉呢。”

俩人东拉西扯了好几句,胤礽直接说:“可要给你道喜了,庆德,立了功了。他抓着了葛尔丹。”

华善再狐狸,也是笑意溢在脸上了:“那可真好!那可真好!”然后才想起来,“是托皇上、太子的福。”

胤礽就势引出了话题:“他这回必有重赏的,只是……我看不透旁的安排,你可有教我?”

华善这会儿倒不藏私:“这一战下来,当然是赏功罚过。头号的功臣,当然是费扬古,依奴才看,庆德这个,比起他来,真是不值什么了。人家是实打实的功劳,庆德多少有些侥幸,不好比。”

胤礽伸出一张单子,上面写着许多人名,后缀履历:“您给看看。”

华善从荷包里取出眼镜匣子,戴到脸上,眯着眼,拿远了张端详,一一点评:“恕奴才直言,打仗这回事儿,除非如庆德这样风头出得太大的,都是官越高、功越高。底下的人,不过是循例升职而已。有变动的,还是上头这几个。唔,奴才估着,明珠、索额图、伊桑阿,要官复原级了……”

胤礽大喜:“果然?索额图可复级?”

华善一叹,不行,得下猛药了:“您别高兴得太早,还不定对您是不是好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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