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陵没听明白,就深深的低下头:“先生,您要问什么啊?”
穆世叹了口气,言语连贯、声音断续:“怎么只有我一个人?”
他似乎是感到委屈了,蹙起眉头闭上眼睛,声音渐渐低不可闻:“我病成这个样子了……普嘉也不来,嘉措喇嘛也不来……”
扎陵嘴笨,知道穆世人在病中,容易自怜自伤,可因不知如何劝解,只好弯了腰干听着,幸而穆世说到这里也就止住了,没有让他继续为难。
穆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病到了这般地步。
他只是觉得心里闷的难受,就好像喉咙里总堵着一口血一般,非得呕出来才能舒服。
他如同落进了火坑中,而燃料则是无穷无尽的羞愧与耻辱。他被烤的嘴唇干裂、通体滚烫,几近爆炸;他知道自己其实无需如此,满可以厚着脸皮继续生活下去;然而心灵和身体不能同步,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赌气似的死去了。
他不想死。晋美还那样小,他担心自己若是死了,家里连个主持丧事的人都没有。
嘉措喇嘛又不在,普嘉也不算这家里的人了。
佩雷斯是个好人。虽然他很怨穆世勾引噶玛,不过眼看对方真要死了,他也不肯袖手旁观。
他往郭布林城打去了长途电话,很辗转的联系到了忙碌的噶玛,让他带一点退烧药过来。噶玛正准备着出发,听了这话就十分不解:“怎么?你觉得身体不舒服?”
佩雷斯答道:“是穆先生在发高烧,他现在病的疯疯癫癫,刚才还骂了我,我怀疑他是烧坏了脑子。”
噶玛从十分不解转化为万分吃惊,在电话里只“啊哟”了一声。
一小时后,噶玛出现在穆宅大门前。
与他同来的,还有宝贝。
噶玛空手走在前面,宝贝拎着药箱跟在后面,神情和态度都很像一名随从。
番外——宝贝的来意
噶玛带着一身凉气,在扎陵的引领下走入卧房。
穆世正在发昏,隐约听见有人进门了,却是睁不开眼睛。噶玛见他毫无知觉,便在床边径自坐下,又把手伸进被子里,试了试穆世的体温。
“什么时候病倒的?”他问扎陵。
扎陵规规矩矩的答道:“先生从到家那天起就喊累,睡了两天两夜才醒;醒来后说要吃粥,结果一碗没吃完便全吐了出来,紧接着就病的不能起床了。”
噶玛在棉被下握了握穆世的手,口中自语道:“病的邪门。”
这时那难民似的小个子西医拎着输液设施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神情肃穆的宝贝。西医忙忙碌碌的将药瓶挂在高处,又将针尖小心的刺入穆世手背上的血管内。噶玛冷眼旁观,见他虽然在形象上十分营养不良,但手脚利落的很,倒也勉强可以让人放心。
那西医忙完了自己的任务,便无声退下。噶玛见宝贝站在一旁不肯离去,就极其冷淡的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
宝贝往日也是个飞扬跋扈的,可如今在噶玛面前,那气焰一丝也无,竟乖成了一只避猫鼠。因为病房之内不好太过欢喜,他便在脸上稍稍陪了一点笑意,弯下腰轻声道:“大哥,二哥让您到楼下去坐呢。”
噶玛听说佩雷斯要找自己,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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