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元光五年,三月时陈娇还穿上蚕服,帅领着公卿诸侯夫人们行了亲蚕礼。四月就有人向陛下举报,窃闻皇后中有人私藏禁物,行巫祭之术,意图祸乱后。
这历来是后中最忌讳的事情,此时最疼爱陈娇的窦太后已经去世五年,馆陶长公主在朝中也失势已久,因此刘彻毫不姑息迟疑,立刻传旨派张汤彻查此事。
陈娇也已经有了准备,早些天就打发楚服出了,付了重金之后告诉她,中已经有了要查办巫蛊之事的风声,你能跑多远跑多远,要是被抓了回来本我也救不了你,肯定会被处枭首之刑的。
生死攸关,楚服吓得拿了钱,立时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张汤虽然办事果断,雷厉风行,但是也成效不大,只在椒房一处十分僻静的房间里搜到几件疑似巫蛊器皿的东西。问这个房间以前是谁用的,众人都道是去年一个善于杂耍逗趣的江湖女艺人被长公主送进来给皇后解闷,一直住在这里。
再问现在她人呢?众人又回说前些日传来消息,她远方的母亲病重故世,她赶回家奔丧去了,再问她家在哪里,就一问三不知,再没人答得上来了。
案子查成这样,张汤自然没法交差,抓了椒房几个管事的女,内监回去刑讯,还好几人都十分娇弱,一碰就招,终于说出皇后有两次和那江湖女子遣开众人密谈,然后那人就会在房中数日不出,又吟又唱,不知在鼓捣些什么名堂。
陈娇这些日被软禁在椒房,哪里也不能去,心里其实也很是害怕的。
提心吊胆地等了两个月,到元光五年七月乙巳日,刘彻终于颁下了废后诏书,“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
第二次听到颁诏的内监郎朗在自己面前高声说出陛下下旨废后,虽然是早有准备的,陈娇仍是百感交际,许久许久之前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袭来,那时的自己,心像被撕裂一般痛。
慢慢的深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那个人是历史上最伟大的统治者之一,却不是一个值得去爱的人,那一世轻易的就自己放弃了自己,这一次不会了,她再不会为了这种人难为了自己。
到了这里才是最关键的时候,陈娇这次在中搞的巫蛊之事,收敛了很多,处罚肯定不会比前次的更重,她想要做的就是找机会再去见刘彻一次。
求他看在以前的情份上,网开一面,不要关着自己,能允许她偶尔出一两次。
否则像个犯人一样,永远被关在长门里,她可要闷死了,就算皇后待遇不变,那也绝不是长久之计。
在中的内侍来将废后迁出椒房的时候,陈娇示意女芙楠悄悄塞送出了一小袋珍珠作为贿赂,恳请来人回去向陛下禀报的时候,帮她说两句好话,就说她想最后再见陛下一面,请陛下看在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答应见见她,她绝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是想和陛下再说两句话而已。
来人办完这个差事之后本来就是要去向刘彻汇报废后有些什么言行表现的,这算是白得了一袋珍珠,自然满口答应。
陈娇坐在长门中,看着自己的女内侍们来来回回的收拾摆放东西,人人脸色惨然,心里有些不忍,他们随着自己被罢黜,日后定是不会再有什么前途,要陪着自己一起终老此处了。
暗道,你们也别太灰心了,要知道这后中腥风血雨的,在别的里伺候,虽说也许能有一时的荣光,但搞不好就会被什么事牵连到,死得尸骨无存,她可记得刘彻的女人们没有一个得好下场的。
还是老老实实随本我躲在长门苑安全点,大不了等过两年我让母亲出面说说情,把到年纪可以放出的女子放出去婚配就是。
又想这个本的自称可要改改了,唉,我兴致勃勃地回来感受皇后的尊容富贵,这才一年就结束了,不过也不可惜,我还有皇后的供奉,另有堂邑侯家做后盾,到哪里都能算是富婆一个,等过几年在长门中住厌烦了,皇后的享受也享受够了,就诈死出,带上些钱去个远点的地方,找个上门女婿过小日子去。
正在打着如意算盘,陛下忽然派人来传旨,命陈氏立即去未央宣室见驾。
陈娇连忙整整衣服起身,说起来,这一年多,她就没见过几次刘彻,每次还都是很多人一起的场合,竟是没有单独和他说过话,略有些紧张,自己拍拍口镇定一下,那就是个表弟,不必紧张,前一世自己可还见过他小时候哭鼻子的样子呢。
这么一想,果然就不紧张了,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久远往事被重拾出来,他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和寻常人家的小姐弟也没什么不同,刘彻会跟在后面不停地叫她‘阿娇姐,阿娇姐。’自己比刘彻大几岁,又高,跑得又快,经常要欺负他一下……
刘彻坐在宣室中微有些后悔,他刚才听小黄门来禀报说,废后恳请陛下看在以前夫妻之情的份上再见她一面时,心一软就答应了,其实随便想想都知道,到了这个时候,阿娇还一定要自己见她一面,无外乎是哭骂,或者是求恳,哪一样都是自找麻烦。
不过既然已经派人去宣了,那就见见吧,阿娇到底和后那些女子不一样,阿娇还是他的表姐。如果没有阿娇和馆陶长公主的支持,这皇位还真的未必能到他的手里,这一点刘彻虽然从来不愿多想,可事实确实如此,他也没必要自欺。
有小内监躬身进来禀报,“陈氏到了。”
刘彻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一个苗条的女子,一身素服,款步走了进来,乌黑的头发简单梳成了一个坠马髻,上面簪着一支单颗的珠钗,浑身上下就再无其它装饰了,看着十分的干净素雅。
“臣妾见过陛下。”陈娇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这时已经不能再自称‘臣妾’才对,连忙改口,“哦,不对,是臣女见过陛下。”
“听说你非得要再见寡人一面,还想说什么就赶紧说罢。”刘彻既然已经下决心废后,就自然不会再讲什么旧情,一边上下打量着阿娇这个不多见的造型,一边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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