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立刻便红了眼眶,怔怔地望着朱子文,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嘴唇憋了一阵后才将那口气长长地吐了出去,右手握拳重重地锤在自己的口上,面色悲戚地道:“你这是在戳哀家的心窝子呀你!明知道哀家只要想起你的皇姐,这心口便无时无刻不在痛着,你还偏要提起。”
朱子文的脸隐在一片影中,面上的表情晦涩难明,只听他沉声道:“母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初失了皇姐,您和父皇该有多心疼,难道要儿臣也遭受一遍您和父皇受过的痛苦吗?”
太后闻言不由得一怔,心下却一片黯然,仰头让眼眶中的眼泪流回肚子里去,半晌后才道:“你说得也在理,罢了,哀家不逼你娶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太后说完这番话便闭上了眼睛,以手指撑着额头,斜靠在茶几上,脸上一片悲戚。
朱子文见太后一脸难过的样子,心中不忍,但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安宁,却也只能咬了咬牙,放缓了语气地道:“还望母后保重凤体,儿臣告退。”
太后只无力地摆了摆手,却没有再说话。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七月初八,一个很普通的日子,即不在什么节气上,也没什么可值得纪念的,一年统共三百六十日,像七月初八这样的日子大约就有三百个之多吧。
可这一日对于清语来说,却是不同的,不仅是不同,还可以称之为人生的转折点。
在若干年后,清语每每回想起顺昌二年的七月初八,都会忍不住地想感谢诸天神佛一番,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这一年的这一天里,一个改变她命运的人回来了。
这个人便是六小姐的生身之父,前任从四品青州知州,忠睿侯的第二个儿子,侯府的二老爷宋元义。
其实有的时候,清语自己也不知道该感谢谁,这一切都是由若干个巧合组成的,若没有这些巧合,或者巧合之中少了一环,她的人生绝不会是这样。
若是二老爷没有去青州任上,那么她绝不会被白家退亲,没有退亲这档子事情,六小姐就还是原来的六小姐,不会是她这个冒牌货。
若是二老爷在青州任上呆满了三年才回来,那么她指不定已经被禁足到得了自闭症,或者已经被许给了什么不理想的人家,早早地嫁了过去,过着绝不会如意的生活。
可事情就有这么巧,二老爷即去了青州任上,让她这冒牌货穿越类过来,又未能在任上呆满三年,早早地便被一道圣旨调了回来,仿佛是特地赶回来解救她似的。
这不同寻常的一日对当时的清语来说,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早早地起了床,才想起来昨日带回的御赐巧果,忙命当值的墨香和柳香拿下去与众人分了,也好在那果子是油炸的,虽然是在大夏天里,但放个两三天还不至于坏掉。
梳洗妥当用过早餐后,清语便又开始了一天的学习,不过眼下有师傅教的便只有刺绣女红而已,虽说整日里摆弄针线颇有些无聊,但清语子还算坚毅,中间又有沈嬷嬷等人不时地聊天说笑,倒也坚持了下来。
午睡过后,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辰,清语命人在外厅里摆了两个冰盆,让手头没事的丫鬟们都进来凉快凉快,也顺便从她们的闲聊当中搜寻一些有用的信息。
二夫人房里的玉秋进来传话时,正看见清语一手拿了个圆形的绣绷子,一手拿着穿了彩色丝线的绣花针,像模像样地飞针走线,周围簇拥着三个年轻的丫鬟并一个婆子,屋子里还摆着两个冰盆,一副惬意舒适、其乐融融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气恼。
她只要一想到跟自己情如姐妹的玉春昨日回去因这位六小姐挨了十个板子,眼下还趴在床上起不来身,眼中的怒气便再也按捺不住,也顾不得主子奴婢的身份了,冷笑道:“哟,六小姐倒是好兴致呢,夫人要您禁足,是让您闭门思过来着,您倒是好,竟然丫鬟婆子的都叫到一处来闲磕牙,这是什么规矩?”
清语眉梢微微一挑,抬眼朝玉秋看了过来,二夫人身边的四玉她虽没全部见过,但也都听说了,玉春、玉夏,子比较绵软,凡事都不出挑,也受得气。玉秋和玉冬却是两个泼辣货,不过玉冬到底还拘着些礼数,不敢如此放肆,只有玉秋,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子,生了一副小姐的脾气,却偏偏是个丫鬟的命。
清语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玉秋,倒是沈嬷嬷和新来的墨香书香有些气短,忙起了身,朝清语行了个礼就要退下,清语却道:“都给我坐好了,我的话还没有训完呢,谁让你们退下的?”
说罢又转脸去看着玉秋,拖长了声音道:“规矩嘛……”
玉秋顿时醒悟过来,不甘不愿地朝着清语草草地行了个礼,嘴里愤愤地道:“奴婢玉秋,见过六小姐,老爷回来了,请六小姐往颂兰苑一见。”
清语勾着嘴角笑了笑道:“这倒是不急,玉秋姑娘先说说看,我这儿哪里不合规矩了?”
玉秋心知自己逞一时之快,话里头出了破绽被这位六小姐逮住了,但想到她出门时夫人对老爷讲的那些话,便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老爷当时的脸色难看成那样了,八成会应了夫人的请求,把六小姐嫁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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