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
张昭最近辞职了在找工作投简历,今年的就业形势不好。辞了上份工作在家待业,每天出去和狐朋狗友鬼混,没多久卡上没钱了,为了付房租先随便找了工作做着,骑驴找马。
平时惫懒的安数,最近晚上去附近的大学跑步。分校区离安数租的房子不远,每天晚上安数都要跑上几圈,有的时候他跑累了便绕着操场走。安数记得,特别小的时候,一到冬天猎户座就清清亮亮的家门前老杨树的正上方,那三颗腰带的星尤其的亮。安数总记得自己对着天空找各种星星的冬天,很冷,但也单纯的开心。城市里的夜晚是没有星星的,天被映得橘红,混混沌沌的。
☆、经年
林可走的那天下了大雨,路上塞车了塞了许久。到了机场安检送别,再无多话。林可就带了一个拉杆箱,放了点必需品和简单的衣物。她在登机口徘徊许久,最终在最后一刻上了飞机。她一脸轻松的作别,要安数保重,说着下次见面云云。
雨势渐渐收了,延误了许久的飞机,终于起飞了。
秋凝没有来。
那天苏哲也跟去送了林可。苏哲这孩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再聒噪不再吵闹。安数说他这是后青春时代,晚期中二少年。回去的路上依旧艰难,安数用了平时一倍的时间才回到了住所。
安数在附近便利店里买了水饺,回来煮上。
安数那段时间迷上了吃水饺,但因为自己不会做,便经常去超市里买速冻的来吃。
水饺这东西倒也奇怪,没有多好吃,但也总吃不腻。苏哲林可那段时间也被安数带的迷上了饺子。
那时的林可也不知道后来自己去了那片对她来说新鲜的土地,别的没学会多少,倒是练就了一身厨艺,事与愿违啊事与愿违。“这我以后该如何和别人掩饰自己啊,真的是看到他们煮的那一锅就想亲自动手。”有一技之长傍身的林可不无遗憾。安数倒是对此钦羡不已,当年行走江湖的两位黑暗料理大神,一位已经隐退江湖了,徒留他一人彷徨迷茫啊。
那年秋天,安数回了老家,他很多年没回去了。家里的老房上头都长了草,这一带也鲜少有人家了。房子一边的墙体都已经剥落了,露出了里面的“筋骨”,整个院子郁郁葱葱的,倒也别有一番风情。老屋里面已经空了,门框窗框都歪歪斜斜的。安数走进去,屋子里很重的湿气,久不住人了,还有一点霉气。阳光透过窗棱洒在地板上,暖暖的,晒得人心里痒痒的,想要蜷在那里,拿着一本书,待上一整个下午。
安数坐在那里,靠在墙边,似乎感觉到晚饭的香气跨过了长长的时空飘散过来,还有那幽幽的昏黄的灯光。当年奶奶总是驼着背,忙里忙外,锅不好烧,一到傍晚,烟就顺着门缝窗缝飘在屋子里,到了晚饭也散不尽。
那时一到晚上,到处炊烟袅袅,倒也没有现在所谓的雾霾,或许有吧,只是人们不知道这个说法,也就不懂得这个道理了。
安数这次回来确乎是有事情的,这边市里要弄一个生态基地,附近的居民都是要迁出的。这次回来,大抵也是最后一回了。
以后这里是野生动物也好,生态绿地也罢,从前的那些东西大概再也没处找了。他想着奶奶守了这屋子这么多年,最终也是抵不过时间,这里空了。自己在外多年,没了牵挂,也不再回来,没想到最后是以这种方式告别。
安数的年假似乎是在回忆和琐事中度过的。杂七杂八的程序,遇到了几个老朋友,老同学。大家年纪都长了许多。
安数之前一直没觉出自己已然不再年轻,可是看着之前一起长大的朋友,大多成家立业,变成了大人模样。那些平日里的笑谈倒也做不得真。
小时候对门的邻居家的孩子比安数小两岁,小时候长得矮小经常哭哒哒的,如今也成了孩子的爸爸,一本正经起来。安数刚见到的时候本是不认得的,后来方才知道原来过去竟是熟人。聊了一会,那个当年的小哭包看了看时间要去接孩子,赶着走了,安数看着偌大的大厅里,人头攒动,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忙着。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林可那段低谷期的时候常常这样问安数也问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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