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祎抬头,像是累极似的闭了闭眼,旋即又睁开双眼,幽深的眼眸怔怔的看着戴念,像是反应不过来一般。
神情里露出一种茫然无措的脆弱。
何祎手中还拿着纸笔站在原处没动,戴念深深吸气,两人之间的空气粘稠的近乎凝固。
戴念见到何祎这个样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后退了一步,“抱歉。我有些……过激了。”
说着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像是要缓解那些因为看到何祎而突然爆发出来的情绪一样。转身去厨房找茶叶。
何祎站在玄关顿了顿,最终还是跟在戴念身后进了客厅。戴念泡好茶从厨房出来看到就是何祎站在茶几旁一副恍然若失的样子,戴念垂了垂眼,弯腰把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自己也坐到沙发上,有些疲惫的说道:“家里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招待的,凑合着喝点茶吧。”
何祎点头,坐在与戴念相隔一臂的沙发另一头。
戴念有些烦躁的把刘海捋到脑后,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烟叼在嘴里,又拿起随手放在茶几上,楼下便利店买的一块钱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点燃口中的烟。
“你……会抽烟?”何祎转过头有些怔忪的看着戴念。
戴念吐出一口烟雾,头向后仰,背靠着沙发背,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并不过多解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何祎不说话,只是用指尖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
戴念闭了闭眼,没有转过头去看何祎,自顾自的开口道:“是该好好谈谈只是我一直没能静下心来。”
戴念自嘲般的笑了笑,“说起来是我的不对,一见着你就感觉整个人都不能冷静了。”
何祎喝了一口茶,并不说话,戴念深吸一口气,把烟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按灭了,静了片刻,见何祎没有要说话的样子,继续开口道:“我妈脑子有毛病,哦不,专业一点来说应该叫做精神病,结婚之后我爸才发现我妈有这个毛病,时好时坏,最后估计他受不了了,和我妈离婚。我那个时候小,什么都记不清,只记得一觉起来之后,我爸就再也没出现了。”
“然后我妈的情况就越来越严重,好的时候还记得给我做饭,犯病了就一个人神神叨叨在卧房里走来走去,不管我死活。还好住在楼上的李叔偶尔塞点钱给我让我自己去买点吃的,不然我早就饿死了。有时候饿的狠了就去菜市场,偷偷拣点掉在地上的菜叶,回家洗一洗踩着凳子做饭给自己吃。”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我妈就算病得再厉害,我也一直都相信她很爱我,她是我妈妈啊,”戴念有些乏力的笑了笑,又点燃一根烟大吸了一口,“你见过老鼠药吗,一粒一粒的,有一天我在厨房门口看见她把老鼠药碾碎了撒到碗里,然后添饭给我,菜里面也有她撒的老鼠药,她一直笑啊,然后拍我背让我多吃点,从离婚之后我就很少看到她笑的那么温柔了。我那个时候小,怕的要死,坐在凳子上一直哆嗦,她病得不清醒了,但是我是她儿子啊,她要毒死我。”
何祎伸过手轻轻的握住戴念的手腕,像是要安抚一般,戴念却看也不看何祎,只是把手挣开,有些嘲讽的笑了两声,“呵呵,那碗饭我没吃,我趁着她发呆的时候偷偷倒厕所了。在那之后我就越来越怕她,有时候睡到半夜醒来,房间里没开灯,她就坐在我身边直直盯着我看,我不敢和她一起睡,就一个人挤到客厅的小沙发上,睡到半夜突然醒来,她坐到客厅地板上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一边看我一边挠地板,那种指甲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那么小,你根本不能想象我有多害怕多恐慌,再然后呢,有个人来我们家找到我,说他是我远方亲戚,姓汪,我叫他汪叔,他给我和我妈带好吃,还带我去游乐园玩,那是我第一次去游乐园,还给我买了新衣服,带我去剪头发,我那个时候觉得他是除了李叔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过了几天,他跟我说,我妈照顾不了我,他带我回去,把我当亲儿子疼,我妈坐在一旁愣愣的听他说,也不反对。我太怕了,我害怕这个姓汪的一走,我又要和我妈独处,所以没什么挣扎当晚就跟他走了。”
戴念顿了顿,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他带我坐火车去了H市。一下火车他就粗鲁的扯着我的手,一直把我带到一个平房里,房子里全有我差不多大的小孩,也有比我大的,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都是脏兮兮的,见到姓汪的一脸恐慌。”
“你知道那个姓汪的是干什么的吗?”戴念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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