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等到深夜,景西才避开旁人耳目到那小宅子里见他。黯淡的油灯下能看出来景西一身华服,织金菱纹缎袍,高冠束发,俨然是正装的样子。
是另一番模样。
景西进了门,也不说话也不坐,就站在门槛前,闷声等着对方先开口。
白前将那两块丝巾丢过去,也拿不出一贯的平和亲善语气,只讲公事:“这是什么图?”
景西这才凑过来,借着光仔细的看那上边绣的图样,却突然变了脸色,反问:“荷酒地形图,以及帝君行宫。你从哪里得的?”
白前将捡来的那个面罩也拿给他看,沉声道:“黑衣人——不是你手下那些。”
景西暗自思索,脸色越来越沉,忽然转身开了门,叫道:“叶鸣!快!加强守卫,他们要行刺帝君!”
叶鸣满面震惊,却也不问,直接领了那两个黑衣人从侧门出去。
景西回身时,白前已经将那个面罩重新收起来装好了。景西迟疑片刻,问道:“你要回藩溪?”
白前淡然道:“是。”
景西的拳头紧了几分,骨节泛白凸起,良久才接道:“我派人送你。”
沉闷的声音在夜色中不断下降,j□j燥的空气榨干水分,又冻结成坚硬的利箭,向四面八方发射。景西转身,再没有别的话。
白前忽然叹了口气,叫住他:“景西。”
月色清朗,印着一片明净。景西站定,听白前问道:“这次的事,你没什么想解释的?”
景西冷声:“没有。”
白前哑然,苦笑一声,说道:“对你的好感全没了。”
景西微怔,握拳的手颤了颤,还是不发一言,径自出门了。
白前补一句:“你这人真烦。”
话到一半,景西人已经迈了出去。门还敞开着,月光洒进来,稍微有些凉。白前坐在方凳上,指尖在膝盖上打着圈。
诚如之前所想,他并不是不能理解景西。二十岁正是打游戏、逃课、睡大觉的年纪,本该没心没肺的放肆。如今他却不得不扛起眼前的重担,将公事放在生活的重心上,为了全局闷着头向前冲。
白前觉得他也挺可怜。
但心里就是堵了一口气,憋的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白前指尖停顿,抓起手边的拐杖,跟了出去。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刃上膝行,疼的钻心。白前知道这条废腿已经落了病根,知道自己即使取回另一条义肢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行走。无法明确划分责任,但景西完全逃脱不掉。
白前扒着门框稳住身体,叫道:“景西!你给我回来!”
景西闻言立即回头,眉目间带着一丝惊讶,显然没猜到白前还会追出来。
白前沉声道:“你没有要解释的?没有么?但是我认为你有必要向我做出声明!”
景西大步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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