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母亲病亡。苏又男回国奔丧。
在回国途中,他偶然结识了一位从香港上船的陈姓中年同乡。
十多年前,陈先生在回春堂当过三年的学徒。出师后,他和他的家人就离开了省城。一家人辗转多年,居无定所,两年前才在香港定居下来。
碰到曾经的少东家,陈先生很激动,和苏又男聊起了他在回春堂当学徒时的一些往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又男竟从那些零散的闲话里意外的发现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在苏家的那一场变故里,苏大老爷险些死去。多亏陈先生的师父医术高超,苏大老爷才捡回一条命,却从此不能人道。
苏又男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掀起了滔天的恨意:守了十多年活寡的大伯母怎么可能怀孕?那一年,她滑的是什么鬼胎?
这么多年来,他头次对当年的滑胎事件产生了质疑。
接着,他旁听侧击的打探到,陈先生的师父有记录医案的习惯。而老先生结束治疗时,把苏大老爷的医案装订成册,全部亲手呈给了当时回春堂的东家苏二太太。
因为钱家的态度很强硬,一定要等苏又男回来清理遗物,所以,苏二太太过世后,生前所用的大小物品全都被原原本本的封存了起来。
于是,苏又男轻而易举的从一些旧书里翻出一本厚实的医案。
那是一本用毛笔手写的脉相简要记录。近百份记录手札里皆没有注明患者的姓名和身份。只有记录的日期。而苏又男学的是西医,看不懂那些专业、简略的记录。
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带着医案,向钱家求援。
明的舅舅们立刻想到了一连串的可能——陷害?讹诈?上当?
在他们的秘密安排下,苏又男故意跟苏二老爷闹翻,佯装返回德国。而实际上,他是带着医案和三舅舅一起寻访名医。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跑遍了北京、天津等地有名的中医药馆,咨询过的老中医有数十位。而他们看了医案后,无一不得出患者不能人道的结论。
也就是说,苏大太太是绝不可能怀上苏大老爷的子嗣。从始至终,苏又男都是无辜的!大房绝嗣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于是,苏又男和舅舅们彻底愤怒了。
可是用一本没有注明患者姓名、身份的陈年医案去指证苏家,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他们只能暗中展开调查,获取更有力的证据。
在苏又男的建议下,他们从那些受益者们入手,展开调查。当年事件的直接受益者就是苏二老爷和那对母子。而大房母女三人作为最大的苦主,也获益丰厚。比如说,这么多年来,苏府管家的一直是苏大太太;大房两姐妹出嫁时,钱家都出了一半的嫁妆。所以,这母女三人也是调查的对象。
然而,事情过去了十多年。时间足以掩盖一切丑陋。接下来的半年城,钱家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除了找到一些可疑的蛛丝马迹,什么实质的证据也没有找到。
这些零散的疑点不能成为指证罪犯的呈堂证供,却足够钱家和苏又男拼凑出当年的部分真相——所谓的滑胎事件就是苏家大房自编自演的一场陷害!
十多年来,苏大太太母女三人一直以苦主和施恩者的身份,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苏又男母子和钱家的忏悔。并且,她们希望可以一直这样的讹诈下去。
苏又男看着眼前捧心哭得稀里哗啦的大房姐妹俩,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泣血: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这母女三人也不曾放过她。她们就是这样无情且无耻的讹诈着善良的母亲。
现在,连他的双手也即将沾满鲜血和罪孽。苏家再也找不到一个干净的人!
深吸一口气,苏又男低头凝视着双手,哑声说道:“大姐,二姐,你们回去吧。我苏又男是苏家的罪人,罪孽深重,不配呆在苏家。”
两姐妹陡然听到这样绝裂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她们回过神后,第一反应就是惊叫着伸手去拉他:“二弟……”
可是,夜幕下,苏又男已经走远。她们贪婪的爪子第一次抓了空。
第三十九章讹诈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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