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合着心酸和幸福,思念已极而蓦然寻至,复杂的情绪冲着,易非站住了一刻,咬着唇,回以微笑。
服务生调整椅背,易非坐下来。樊云把半支烟熄灭,架在烟灰缸边沿,消瘦的手背因扎针扎得青紫,指节分明。易非视若罔闻,保持着笑脸。
菜单拿来,樊云像毫无觉察,坦然接过。易非翻了翻,合上封面,痴痴地望着樊云。好像一眼落空,樊云就将消失不见。
樊云靠坐着看着菜谱,余光是对面易非凝望的脸。桌子稍宽,如果两个人都凑近,可以牵住手。但樊云不敢逾越。
同服务生问了推荐菜的做法,征询地望易非,替她点好单。
樊云妆并不艳,但看得出妆容很厚,脸颊的疤痕几乎不显。眼镜遮着,一副书生气。就算瓷娃娃一样的外表都是假的,易非情愿当真。
易非的脸色也比想象的要好。卷发蓬松地挽着,用许多小卡子固定。
服务生刚转身,两个人同时张开口,又都停下来。
樊云抿了一口水,笑,“我们今天这样像不像相亲?”
易非挑眉,“相亲?你敢。”
“请问这位小姐,家住何处,年龄几何?家里可有房有车?有几口人?”
易非指尖在桌面轻轻划动,微微敲击玻璃杯。
“这么直接?那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回答你。……其实从进门时看到你,无论如何想说,如果能留下电话就好了。可惜你太漂亮,我女朋友会吃醋。”
樊云眯眼笑着。
温室一样适宜的环境,最美的一缕阳光,映在易非脸上。
☆、如是我闻
从奶油汤和沙拉开始。流程缓慢。樊云说记得两个人头一回单独到高档餐厅,俄式西餐,是大二的寒假里,在哈尔滨。
红菜汤,奶油鱼,罐虾。当时点的点单现在还记得。两个人加起来连服务费六百七十多。但是菜的味道早已化成一片混沌。印象最深是最开始的餐前面包,微咸,很大只切成片,表面微热酥脆,沾着黄油和果酱。
找那家餐厅绕了很远的路,进去时还饥肠辘辘。等吃完面包,两个人都混了半饱,望着随后上来香味四溢的菜肴一份比一份量大,忍不住相视而笑。
易非望向樊云,黑亮的眼眸里微微泛着光亮。“就这点出息。”
“当时也是这么说。还说这样就很好养我了。”樊云笑着,微微眯眼。
樊云一只手不方便用刀叉,易非婉拒服务生,动手分菜给樊云。正餐呈上,易非把她那一份切好,换给樊云。樊云托着腮静静看着易非,温顺接纳。易非动作文雅,衬衣领口的蝴蝶结随着动作微微飘摆。强迫症一样切得齐齐整整,重新制作法餐一样把配料分配到小块上。又不时抬起头瞧着樊云。目光相触,樊云受宠地笑。
那其实是唯一一次旅行。在中国地图的另一端。一片茫茫冰雪覆盖的城市。积雪像松软的垫子,但雪层下结着冰,一步一步滑。于是两个人搀扶,厚重的衣服簇着,并成一团圆球。
在陌生的严寒里,头一次见到雪的新奇。和完全出于生命本能的相爱。
樊云说,“还记得民宿里,跑来跟我们借电视遥控器那哥们?”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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