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也不比陈旭阳难看到哪里去,当然这里面不乏主观因素的干扰。
我感觉刚才的种种都只是演戏而已,接下来才是今天他找我来办公室的重点,于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末了,听见他缓缓地说,我们公司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叹口气,做无可奈何状,老大,你有什么吩咐就快交代了吧?我们基层工作者的时间也不是很美国的。
他把身体向前倾了一下,保持着那一贯的诡异笑容,压低了那浓重的嗓音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和顾鹏飞究竟要好到什么程度?
我看着他玻璃般亮的眼睛,突然之间打了个冷战,全身的汗毛跟受了惊的猫一般竖了起来。
从那间办公室出来时已经将近下班了,紧捏着钥匙的手已经被汗水湿透。
我没有立刻便把东西搬到以前的办公室,照理说应该一刻也没办法在这偏僻的鬼地方呆下去的,可现在全身像刚泡过三温暖,一点也没有走路的力气,索性趴在桌子上像条搁浅的鱼似的呼吸,慢慢展开僵硬的手指,看着静静躺在手心里那把钥匙,我失声笑了出来。
脑袋在冰凉的桌子上枕了一会儿后,我一下蹭起来,抓起旁边的电话按了几个键,响了几声之后,对方刚接起来连喂都来不及出口,我便说,顾鹏飞吗,待会儿下班过来送送我吧,我在大门口等你……
他愣了一愣刚想问个明白,就被我一句“就这么说定了啊”给堵了回去,我放下电话穿好了外套便往外面走,把还一团乱的桌子示威般晾在那里,走了几步遇见常小芹,便随口叫住她,麻烦你帮我把东西收拾好搬到我原来的办公室好吗,钥匙在我桌子上,谢谢了。
人都喜欢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来形容世事无常,我觉得根本用不了绰绰三十年,三天,三小时都有可能,只消某天的一个下午,某人的一句话,我便又恢复了以前的职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钱多得除了吃喝玩乐孝敬父母就是专门给银行创收,随便的一句牢骚就够周围的人揣摩忙活的,人家还得做出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的表情,靠,多牛B啊,要在前几天,我连进复印室都得夹着尾巴,大气不敢出一声。
还怕什么呢,现在的我?活在世上就是不断被人利用,再利用别人,人人都是踩着他人的尸体往高处爬,只要最后痛的那个人不是我,那还管得了什么呢?
世界上最爽的事情无非是与别人做一场赢利丰厚的交易,并且付出代价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顾鹏飞和那辆被我当成眼中钉的大奔十分准时地停在了门口,见我靠近,他忙伸手过来打开了车门,殷勤不减当年。
我刚坐进去,他便问,吃饭没有?见我摇头,又说,饿了吗?我们顺便去吃饭?
虽然我知道他既然大老远一躺跑过来,并且还是在下班时间,得冒着她老婆大人逼供的危险陪我吃饭,那这个顺便就绝对不是顺便这么容易,所以我很给他面子地恩了一声。
车子发动后我把头枕在了靠背上,一声不响地闭上眼睛,任凭车子左拐右拐上下颠簸,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寂静寂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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