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漠然地在置身事外的我眼前来来往往,心脏急促又笨重地震动著,我咬了咬嘴唇,握紧了拳头,想要把这景象撕碎的冲动积聚起来。
我确实讨厌睡著,那果然会被蒙蔽,不过此时我更宁愿我还在继续刚才的梦境,一睁眼就会破碎。
“你怎麽了?”司机看我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我强忍住不断翻涌的恶劣情绪,膝盖一软跌回车里,用力抹了两下脸上冰凉的皮肤和僵结的肌肉,手指有电流游过般微微发麻。
“……没什麽,走吧。”
“不是还要接人吗?”
“不必了,开车。”
我头一偏靠在车窗上,呼出的细微白雾在玻璃上重复著盛开又萎靡,如同这个季节低迷的温度,苟延残喘又盘踞不前,压抑得人想自杀。脑海中不知空旷了多久,我打开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带著歇斯底里的趋势,我揉了揉眼角,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就回来……”
“您现在在哪儿?我叫司机立马过去,您这麽个折腾法,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们做手下的怎麽交差?”
“够了够了,我听见你的声音头就痛,”我忍不住稍微提高了音调,话锋一转说,“我改变主意了,你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今晚不回去了。”
“什麽?!”
这一声尖叫右耳进左耳出,足够让我间歇性失聪。
“这怎麽可以?太乱来了,您今天不是才住进来吗,医生是不会允许的。”
“无所谓,横竖我是不回去了,住院费就当捐给他们的赞助也行。”我没等她有机会插话,迅速结尾,“就这样吧,小芹,辛苦你了,明早我会去上班的。”
车子簸了二十来分锺之後到了小区门口,我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回家,楼道里的灯偏偏在这个时候歇菜了,当我慢慢摸索著打开房门,才终於有点缓过气来的感觉。
我径自走到他的卧室里,直直地倒在中央的大床上,脸深陷在柔软的床垫中纹丝不动,用力地吸了口气,织物中还夹杂著他身体的味道,虽然已经淡薄得若有似无。
脑海中不断地重复著刚刚目睹到的情景,我忍不住狠狠拽住了触手可及的无辜枕头。
我从头到尾都是不相信的,就算明明看到过铁证如山的照片,也面无表情地将它们撕成碎片,对於那个女人口中倒出的风言风语,全部置若罔闻。
也许我只是不敢相信的,我潜意识里害怕面对这个事实,这个原本不属於我的人在终於属於我之後,实际上,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刻属於过我。
玩火自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这个一开始被我当作消遣的游戏已经在反客为主地控制我,依仗著绝对的自信我没有一点反抗过这种异常的滋生,我确信就算自己动了真格也没什麽不可以。
结果就这样无知觉的,慢慢的,慢慢的,像被丢在冷水里加热的青蛙,没有危机感地死去。
那个死去的时刻,没有比亲眼见到爱人如火如荼地投进别人的怀抱那麽贴切的了。
就在几米开外的距离,那个角落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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